她想得遠,但其實時間不過只隔了一會兒。陛下還未發話,姜國使臣還恭敬地站在大殿上,眾位官員還在交頭接耳,眼神躲閃著瞄向公主座席。
“我姜國願以八郡為聘禮。”這一句話說出來,朝臣的眼神瞬間變了,原先的遲疑不定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野心慾望,一道道目光投向皇帝陛下,恨不得替他答應下來。
那可是穆國建國初礙於周邊國家實力而不得不忍辱送出去的八郡啊!如今有了機會拿回來,可不是預示著我穆國國力強盛、萬國來朝!
阿沅心裡動了一動,她明白八郡對穆國來說意味著什麼。那不僅是一部分領土,更是穆國曾經的屈辱歷史,是國力強盛的象徵。
她聽到陛下哈哈大笑,“準了!使臣快請上座,朕為兩國邦交敬你一杯。”
大殿裡的氣氛瞬間被點燃,鼓樂響起,兩列舞女著紗衣舞裙翩翩起舞,踩著鼓點將氣氛推向高潮。
沒有人會關心公主的意向,特別是庶公主。
直到宴會落幕,陛下也沒透露和親公主的人選,阿沅退出大殿時彷彿看見了四公主瘦弱的身影。歸家以後她越想越不是滋味,四公主想必是怨怪她的吧。怪她早成了程讓的未婚妻,斷了四公主的念想。
過了幾日旨意出來了,四公主確定為和親公主,聽說淑妃娘娘在宮裡哭成個淚人,竟口出惡言詆毀大公主,被陛下關了禁閉。連即將前往封地的梁王都受了牽連,被冷遇了幾日。
阿沅正在程讓家陪他下棋,下一子就忍不住嘆一口氣。
程讓失笑:“怎麼了?”他沒覺得阿沅是在為國家大事而憂心,還以為她嫌無聊,想著待會要不要帶她出門。
阿沅輕瞥他一眼,道:“我總覺得心裡不太安寧,你腿快好了吧?”她的視線定在程讓下半身,可惜什麼都看不出來,看他走路的樣子,應該沒有大礙,就怕有什麼隱性的後遺症,而他不跟她說。
程讓點頭,手下順勢落下一子,“你快輸了。”這話成功引去阿沅的注意,“哎呀你怎麼都不讓一下我?”
他啞然,剛開始義正言辭跟他說不要故意讓子的是誰?不過看她被棋局引去注意,他也鬆了口氣,其實他的傷腿早好了,夾板早在月前就已拆掉,只不過身子因失了心頭血的緣故而有些虛弱。他最近都有在院子裡習武,只不過在阿沅來時還是想和她待一塊,只要看見她就覺得渾身充滿力量。
這局棋敗象明顯,阿沅也懶得作無謂的掙紮,將自己的白棋收到棋盒裡。半個身子越過棋盤,看向程讓盤著的小腿,“你這樣坐著,會血脈不通暢的。”
她這個姿勢,程讓很容易就瞥見了她領口的鎖骨,白皙無暇的肌膚,他知道再往下是什麼樣的美景。四月的天微微有了初夏的溫熱,阿沅穿的衣服不多,顯出一截細細的腰肢。
程讓臉色微紅,伸手做了個無比熟練的動作——雙手掐著那節細腰,將人提起帶到自己這邊來。之前他躺在床上腳不能動時,就是這麼動手的。
阿沅也習慣了他這動作,並未反抗,然而,程讓這次卻不是將她放在旁邊,而是直接放在了自己腿上,一手抱著她腰,一手攬著她肩,將人牢牢抱在自己懷裡。
“阿沅你好些日子都沒來看過我了。”少年有些委屈,抱著人就開始控訴。
她的頭正抵著少年的胸膛,能聽見一拍一拍的心跳聲,穩定平緩,她靜神聽了一會兒,有些不滿道:“不都說抱著心儀的姑娘會心跳加速的嗎?你的心跳怎麼一點變化都沒有?”
這就是胡攪蠻纏了,程讓一時之間被她的歪理鎮住了,還真的去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跳,還真像她說的那樣一點變化都沒有。
少年陷入了迷惘……他無比確定阿沅是自己的心上人,可心跳卻沒有加速……
阿沅噗嗤一聲笑了,現在的程讓可真好騙啊。她戳了戳他胸膛道:“逗你玩的,誰叫你之前欺負我來著。”後面一句說得很小聲,就是在嘴裡嘀咕了幾聲。
但程讓還是聽見了,他疑惑道:“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見他不認賬,阿沅氣得瞪圓眼睛,“你說什麼時候?就上次我來的時候!點薰香就是為了讓我昏睡對不對?”
程讓頓時心神一緊,難道阿沅知曉了刺青的事?但靜心大師說過這事除了紅痕不會留下其他痕跡的。
沒等他想出應對之詞,阿沅使勁戳他心頭那位置:“你是不是,是不是偷偷親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程讓:……我真冤枉……我就親了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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