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報應不爽,求仁得仁。
進了屋,方辰對著天花板就是冷冷一笑:老天爺啊,繼續,繼續!
她可等著呢!她不怕!
洗了澡換了身衣服,看著被收拾得幹幹淨淨的房間,方辰一拍腦門,開始手忙腳亂地在衣帽間的那排包包裡翻找了起來。
從昨天背的郵差包中掏出個巴掌大的速寫本後,女人重重撥出口氣。
還好,沒被人發現;還好,她的報應沒落在這裡。
平常的時候,方辰都是把這本子隨身帶著的;奈何今天她起晚了,又換了包,居然直接給落在了家裡。
真險。
方辰隨手翻了翻本子,裡面密密麻麻的塗鴉就顯了出來。
這些塗鴉,都是她畫的。
方辰在這本子上畫美女,畫帥哥,畫童朗;畫機甲,畫萌物,畫童朗;畫生活,畫理想,畫童朗……
總之,不管是看見的還是想到的,只要有感覺,她都會興致盎然地偷偷來上幾筆,聊以慰藉。
因為方辰最喜歡畫畫了。
比喜歡童朗還多出那麼一點。
就一點。
畢竟,從親爸那兒遺傳來的天賦和興趣,讓方辰根本沒辦法逃避這個宿命般的愛好——哪怕舅舅再反對,都不行。
所以她盡力抗爭過,可惜失敗了。
邢江來對她說:你爸就是畫畫得太多,才腦子瘋掉跑去自殺的。你,不準學他!
秦月白對她說:囡囡,你得聽你舅舅的,他是為你好。曉得伐?
邢覺非對她說:我可以幫你,但也只能幫你到這裡。
當年,只有童朗一直在撐著方辰。
他說:你只管畫,出了事兒有我擔著!我不怕,你也別怕。
只有童朗。
但現在,這人也不見了。
方辰沒指望了。
想到這兒,女人就心煩意亂地將速寫本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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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菜,是秦月白和她從家鄉請來的阿姨一起做的:南乳仔排、醃篤鮮、沃豆腐、茭白肉絲……無一不是正宗的江南風味。
方辰來邢家討生活已有十三年,味覺早就適應了這種清淡鮮美,所以吃得很是開心。
“囡囡,最近東亭很忙嗎?怎麼好長時間都沒看他送你回家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