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這句話,少年就安靜地在書桌的另一頭看起書來。
方辰渾身緊繃,也不說話,點了點頭就縮著脖子做起卷子來。
不過,她眼睛看著的,雖然是當下的試題,但心裡想的,卻是昨天那個答案:童朗在幹嘛呢?他是不是很忐忑啊?
好想他……
“輔助線畫錯了。”
邢覺非的聲音嚇了某位思春少女一跳。
感受到了身後那人傳來的氣息,方辰猛地回頭。卻因為離得太近,險些親到了少年的臉頰。
慌忙將頭撇開,方辰急急忙忙用橡皮擦掉了錯誤的輔助線。
她低頭又畫了一條,卻還是覺得不太對。
“算了,我教你吧。”說著,邢覺非幹脆將凳子搬到了她身邊,給女孩講解起來。
邢覺非講題時模樣嚴肅,語速也比童朗要快出很多。方辰一開始還能勉強跟得上他的思路,可隨著時間推移,她發現,昨天欠下的睡眠開始上門收債了。
她的腦子是越來越迷糊,眼前的那些公式啊符號啊,漸漸都帶上了重影,邢覺非的聲音也開始遙遠了起來······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邢覺非的聲音陡然提高,將方辰從半夢半醒中驚起。她撐著頭的手下意識的松開,差點一頭撞到了桌子上。
“我、我在······”
“你平時就是這麼上課的吧?不然,怎麼連這種程度的題目都做不出?”
邢覺非重重撥出一口氣,將身體靠在了椅背上,看著方辰的眼神裡滿是不悅。
“不是的!我只是昨天沒睡好,然後,這題對我來說確實有點難,就······”
“沒睡好?很難?我看你就是天天想些亂七八糟的,根本沒把心思用在學習上!”
方辰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心裡頓時有些氣不過。她一把將試卷從邢覺非手裡抽了過來:
“你要是嫌我笨、不想教就直說。我大不了回學校問同學去。但是、但是你不能這樣汙衊我!”
“問誰?童朗嗎?”邢覺非輕蔑地笑了笑,“他會好好教你?只怕也是別有用心吧。”
“你不能這麼說他!”
方辰這會兒是真生氣了,她站起來就想走。誰知邢覺非竟也站了起來,一下擋到了她面前。
這人比她高出太多,女孩一時間只覺得一股壓迫感從頭頂下來,她下意識就向後退了一步。但人卻已經被逼到了桌子旁,退無可退。
“我為什麼不能說他?如果不是為了他,你會一個人在林子裡待兩個多小時,然後摔成這樣?”
“你怎麼知道?”方辰下意識地開口。
邢覺非苦笑:他怎麼知道?他怎麼就不能不知道?
想到那天方辰對自己說的話,少年的心口就又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