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當然不願意啊!可丁老師年前就查出來了癌症,很嚴重,半個月前才送去上海的大醫院,聽說治療費用很高。童朗他爸拿這個要挾,你覺得他能怎麼辦?”
是啊,童朗能怎麼辦?
所以方辰要去找他,和他一起面對。
回校的第二週,她就趕上了在三月下旬才姍姍來遲的誓師大會——這是個逃出去的絕好機會。
“你想好了?真要去?”毛嘉欣一臉擔憂。
方辰一邊整理著書包,一邊道:“嗯,丁老師去世,他肯定很難受。我要去陪他。”
“幹脆我也陪你一起吧!”
“不用,你還得留下來給我打掩護呢。”方辰擺手。
她之前拖累了太多了,這次,女孩想自己來。
毛嘉欣點點頭。
“行。那路上小心。錢和手機你都拿著,有什麼事打金豐電話!”
最後看了眼童朗空蕩蕩的課桌,方辰隨著人群走到了操場。
半小時後,高考誓師大會開始。趁著監視她的老師都在忙別的,方辰一溜小跑,來到了操場角落裡那早就勘探好的一處矮牆。
攀上牆角那個廢棄的乒乓球桌,方辰將書包扔到了牆外,然後一鼓作氣爬了上去。
深呼吸一口,她從牆頭一躍而下。
人生第一次翻牆逃學,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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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方辰輾轉到達火車站時,票早就賣完了。
“小妹,你要不去汽車站看看?那邊到上海的汽車也多的!”排在身後的熱心大姐給她指了條明路。
女孩馬不停蹄地奔去了汽車客運站。
好在,到上海的長途汽車班次很多,選了個發車最早的,方辰終於有空坐下來喝了口水。
一小時後,她登上了由南江開往東南某省會的長途汽車。
可這趟旅途,卻遠沒有她想象的那麼順利。
車開出去不過兩個小時,就在省道上拋了錨;一車人在路邊苦等許久,才終於盼來了輛加班過路車。
這車一路到處接客下客,走走停停,硬是開了十二個小時才到達了上海——或者說,是上海外環的某個加油站旁。
從車上下來,看著周圍黑漆漆一片荒地,方辰的心開始發慌。
此時已是夜裡十一點,因著加油站值班的全是男員工,她便長了個心眼,沒有進店,也不聲張,而是找了個不太容易被發現的角落,站在柱子後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