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記得麼?小時候,別的孩子還在爬樹上房的時候,我就天天呆在家裡看書、練字。那些長輩都誇我啊,說我如何勤奮,如何優秀,就差說我文曲星下凡了。只有你跑來問我,‘哥,看書真能讓你高興嗎?’。你看,只有你是真的在乎我喜不喜歡……”
話說完,邢覺非抬眼看了看方辰:有風拂過女人的臉頰,她微微眯了眯眼,任憑發絲被這清風擾亂。
這一刻,美好得空氣都變溫柔。
“我當然沒忘,我還記得你的回答……”方辰悶悶笑了聲,“你說你高興,你喜歡,你樂意。”
說完,她抬頭,一臉認真地看著男人,問道:
“舅媽說,你要離開中江。這是真的嗎?”
“是的,我……想做點自己想做的事。”
“比如?”方辰追問。
邢覺非垂眸:“還沒想好。”
“不是沒想好吧。”女人低頭看著杯中茶,“不過是因為你想做的,和你之前做的,本來就是同一件事。”
邢覺非幹脆不語。
方辰嘆氣:哥,你到底是真的不喜歡待在中江,還是說……你僅僅只是想反抗那個人而已?”
“你不是有答案了麼?何必來問我。”
“也是。我從小就很崇拜你,因為你是那種天生喜歡念書的人。你看書、思考、做題時的那種專注,我一輩子都做不到。”回想起往事,方辰臉上有了淡淡笑意,“你有魄力,有能力,也樂於掌控和管理周圍的一切。接手中江,明明就是你最想做的事,所以啊,根本就不存在誰逼你,對不對?而且,我從不覺得這個世界上,有誰能逼邢覺非做他不想做的事。”
聞言,邢覺非頓了頓把玩著茶杯的手,道:
“養了我三十年的父母,到頭來,竟然都還沒你瞭解我。”他苦笑,“你知道麼?他們怕我再去找你,居然又想法子要把我調去國外分公司……這手段,簡直和當年如出一轍啊。當然,那年我確實犯下大錯,所以被送出去也沒什麼怨言。可這回呢?我又做錯什麼了?我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他們不同意我愛的人。”
方辰聽到這兒,有些尷尬地撇開了頭。
“我想反抗,所以就反抗了。他們不瞭解我的想法,自然拿我沒辦法。結果只能將你請來當說客……你說,這可笑不可笑?”
邢覺非說完,自顧自笑了起來。半晌,他聲音悽涼地道:
“所以你說得對,我根本就不是不想繼續待在中江,我只是……厭倦了這個家。”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邢覺非做了這麼多,並無所求,他只是希望得到一些體諒而已。
說完這些,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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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兩天,方辰和邢覺非一起將杭州遊覽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