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不由得默默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秦月白雖然早就得知了她要出去的訊息,但今天一見面,依然落了淚。
“囡囡,囡囡……”她握起外甥女的小手,放在掌心是揉了又揉,“你這一走就是一年,要舅媽怎麼放心?給你錢你也不要。你這是……恨上舅媽了呀?”
“怎麼會啊,您想多了。那些事我都懂的,也能理解。您……也不容易。”
方辰理解秦月白。理解她作為一個母親,為獨子留存的那份小小私心;她只嘆自己的生母早早地就去了,不然,這種私心她倒也想體會一下。
一直坐在旁邊沙發上默不作聲的邢江來,突然開了口:
“你……到底是為你爸媽爭了口氣啊。”
“舅舅。”方辰拉著秦月白的手,眼神卻給了他,“我做的一切,不是為任何人。我只為自己。”
久違的稱呼,讓這個堅毅的男人眼裡有了些濕意。
“好,好。只為自己,好!我們家星星……長大了。”邢江來語氣有些哽咽,“星星,你……能不能原諒舅舅?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的父母。我做錯太多……”
“我原諒您了。”方辰說著提步上了樓,走了幾步,她站定回頭,“但是我這邊,沒辦法替爸媽收下您的道歉。那畢竟是他們的事,所以……不好意思了。”
說完,方辰幾步就來到了邢覺非的房門口。
她剛準備扣門,裡面就傳來了男人溫和的聲音。
“沒鎖。”
房裡,邢覺非正拿著毛筆寫字。
“覺今是而昨非……怎麼,你要拿去掛辦公室裡嗎?這可是中年土老闆才會幹的事。”方辰沒忍住,又刺了刺這人。
聞言,邢覺非笑著提起筆:“哦。反正在你眼裡,我一直就是個中年土老闆。”
“我沒有。”女人狡辯。
“那之前是誰說,邁巴赫老氣橫秋,和我很配?”
“真記仇!”
“就記你!”
“……”
兩人小鬥了一下嘴,邢覺非擱下筆擦了擦手,準備去喂魚:“你上次講……沒人能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對麼?”
“嗯。”方辰用手指在魚缸上輕敲,答得是漫不經心。
“既然這麼懂我,那你應該知道,沒有人能逼我放棄你。”
玻璃上的敲擊聲停止,但不過一會兒,又繼續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