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天沒給某人半點訊息,喲,還真急了呢!
方辰一想到童朗那副抓心撓肝的樣子,突然心情就好了不少。
送到眼前又怎樣?
看得見,摸不著,可不得磨到那個悶騷半死不活啊!
童朗這一個多星期,確實要被磨死了——被自己磨死。
女人這種生物很神奇,你只要讓她進了門,她就能在屋子裡各種角落都留下自己的痕跡與氣息。時間一長,哪怕她人不在這兒了,到處依然全是她的影子,揮之不去,避無可避,卻也讓人深陷其中流連不已。
方辰遺落在床頭櫃上的發圈,陽臺上忘收的毛巾,掛在浴室裡的紫色發箍,沒來得及裝箱的小豬水杯,還有她留在床單和沙發抱枕上的淡淡香味,都無時不刻在折磨著童朗。
之前兩個月,童朗哪怕在回家時見不到她的人,起碼睡前還能聽到樓上的一點響。
可現在呢?這座大房子裡回應他的,只有他自己的迴音。
攤在主臥的床上,嗅著鼻端似有若無的那一絲甜香,童朗第一次産生了退縮的情緒:這就是自己的後半生嗎?
未免也太難熬了些。
但他到底還是更捨不得讓方辰吃苦。
一個如花似玉又知情識趣的好姑娘,不該把大好時光拿來照顧一個無法自理的人;更何況,這人甚至都沒辦法讓她擁有一個健康的孩子。
就算方辰願意,等他老了,先走了,又由誰來照顧、陪伴年邁的她?
一念至此,童朗只覺得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著,又酸又疼,又麻又脹,直難受得他無法呼吸。他將頭埋在沾滿女人氣息的被子裡,深深吸氣,然後猛地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下樓找藥去了。
空曠的客廳裡,童朗一邊嚼著藥片,一邊悲切地想:
過完這個聖誕,就把她送走吧!
送到他給她置辦的新家裡,然後遠遠看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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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辰一行人到達葡萄園的時候,是當地時間下午兩點。
和其他地方的陰冷潮濕不同,南法的這個小鎮溫度適宜,陽光燦爛,從空氣到光線,一切都美好得不像人間。
“你們來了?”
童朗嘴裡說著“你們”,眼裡卻只有一個“你”。
此時,男人站在院子門口,帶著笑看著他心愛的姑娘踏著暖光走向自己。
方辰穿著件狐貍毛領子的淺灰色大衣,輕盈的絨毛正裹著她精緻的面龐,隨著她的腳步,那絨毛上下擺動,唰,唰,像愛人的手指輕輕撫在姑娘臉上。
方辰這每一步,都好似踏在童朗的心尖;他按下心中的歡喜和悵然,伸手,很自然地接過了她的行李箱。
“哎!沒天理啊!毛毛有周繼,方辰有童朗,我呢?我有誰管?”
吳賽賽一臉悲催地自己將箱子往院子裡拖。
“天哪!我看見了什麼?!是你嗎!噢!賽賽!我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