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沒手。”
方辰嘴上不太領情,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全吃完了。
飯畢,方辰和趙旬又回工作室磨圖去了,童朗一個人開車來到她家樓下。
獨自坐在車裡,男人終於將虛張的聲勢全部卸了下來:據他觀察,方辰……好像並不是很排斥和趙旬在一起啊。
這人不像魏東亭,也不像邢覺非。他和方辰沒有過去,沒有那些雜七雜八的回憶和牽扯,也沒有什麼剪不斷理不斷的愛恨情仇,他和她,從零開始,只有如白紙一般的將來。
這種明亮純粹的東西,就是方辰最需要的。
“你捨得讓自己一個人,你也捨得她這樣嗎?”
童朗不捨得。
但如果有合適的人能進入她的生活,在她身邊陪伴,他還有什麼理由去幹涉?
他身上才從父親那裡得到的一絲鼓舞,在這一瞬,突然就消失殆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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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過年前,童朗都沒再去找過方辰。
方辰有些失望。
這個人哪,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她真的要黔驢技窮了。難不成他們兩註定要各自孤獨一生的?
呵,開玩笑吧!
除夕這天上午,方辰左右無事幹脆又來到了工作室。
給趙旬的圖已經畫完了,交完差,她將之前沒想法的一些專案又拿出來捋了捋。炭筆柔軟、易著色、沒反光,引得思路都流暢,方辰最喜歡拿它來打草稿。
不過兩個小時,她就將想法呼啦啦地灑滿了一張四開大的素描紙。
女人正趴著繼續揮灑呢,門那邊傳來咔噠一聲響。
方辰頭也沒抬,道:“你不是今天就走麼?不趕飛機?”
來人沒說話——不過趙旬確實也不愛多說話。
女人繼續畫著,直到感覺有人正站在身後。於是她把手朝後側一伸,道:
“橡皮和紙巾……還有那個小刀,幫忙遞來下。”
“在哪裡?”
“怎麼是你?!”方辰回頭,看見童朗時表情很是驚訝。
童朗尷尬一笑:對啊,怎麼是他?連東西放哪兒都不知道。
多沒默契,多讓人失望。
“我來接你去吃年飯。”童朗將皮手套摘下,用手在方辰臉上擦了擦,“你要不先回去換身衣裳?不然我爸看到了,還以為你跑了趟山西。”
“山西?我跑山西做什麼?”方辰的腦子一時還沒從畫畫上切換過來。
“挖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