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張開了嘴,下一刻,蒼白色的狼雪倒進了他嘴中。
對寒冷閾值的提升,意味著他必須要用更加狂暴的方式進入那個特殊的世界。
五臟六腑彷彿在這一刻瞬間結冰,嘴中持續不斷的冷冰讓他不由得流出眼淚,接著眼淚就結成了冰霜。
白色的霧氣在他身上不斷冒出,蒼白的面板也開始結起淡淡的冰霜,藍色的頭髮和眉毛不斷地掉下一顆顆冰晶,看起來……還有著某種怪異的美。
“哈……”
他張開了嘴,陣陣寒氣從嘴中吐出。
然後……他僵住不動了。
他如同一座冰雕,身體被淡淡的冰霜凍結,微眯的眼睛表面也結起了寒冰,看起來既唯美又恐怖。
身體散發的白氣也不斷地侵染著周圍,很快周圍就長出了一顆顆駭人的水晶簇。
……
一眼望去,皆是白色。
蒼白色的絮狀雪一片片從灰白色的天空飄落,在亮白色的光線對映下,形成一片片如同蒞臨深海般的丁達爾效應,雪彷彿成為了無窮無盡到讓人窒息的海水。
失彩的世界,亡者的世界,生者的禁地。
然而,就跟緯度與緯度之間那不可避免的過渡帶一般,縱然在此無容身之地的生者,依舊可以透過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窺視這裡的奧秘。
若是他可以活著回去的話——這裡,不止他在窺探。
納特克斯望著眼前的一切,然後看向了不斷朝著他走來的蒼白色身影。
那是一隻由一片片白色的雪組成的狼,每時每刻都在自我分裂出另一頭狼,又每時每刻進行自我自我,在這種矛盾而重複的狀態中,它的眼睛——兩顆藍色的冰晶,注視著眼前的來客。
分裂之狼。
“來找你一次並不容易。”納特克斯往前走幾步,“那邊的世界,我可能已經死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身體——帶著一種蒼白色的質感。
他準備成為這裡的一員了,只是有某種力量正在阻礙著這種轉變。
“我想知道‘悼歌詩人’,我需要在蒼白之地找到祂,告訴我……”
納特克斯停頓了一下,他知道眼前站著不動的分裂之狼在聽。
它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幻夢境’在哪裡……或者說,‘幻夢境’的淺層在哪裡?”
說出“幻夢境”這個字眼時,納特克斯感覺自己內心有什麼東西被觸動到了。
這一趟,他應該能拼湊一些有意思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