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童將手機放下,旋轉車鑰匙,幹脆利落的發動車子,疾馳而去。
開了沒多遠,她卻又停了下來,把車挪到路邊的樹蔭下,拿起手機回複了一條簡單的簡訊,只有一個字:好。
……
往後的日子裡,舒童都沒有主動聯系過他們。
如果結局註定要分開,那麼就應該更早的讓自己適應……
這天下午剛下班,陳嚴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舒童,你吃飯了嗎?介意一起吃個便飯嗎?”
說起來,他真不像一個做警察的,談吐謙和有禮,舉止溫文爾雅,連說話都是極其的斯文有禮貌。
舒童不禁微微笑起來,餘光瞥見後座還有幾袋子剛從超市買來的食材,原本打算買回去囤著,想著總有一天能再次有機會煮給鄒昊勤吃,現在看來,也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了。還不如借花獻佛,答謝一下陳嚴,畢竟他前段時間一直在不辭辛苦給予幫助。
“還沒有,你到我家來吃晚飯吧,我剛好買了很多菜。”
電話那頭,陳嚴拿著手機開心的笑起來,“好啊!”
二十分鐘後,陳嚴提著幾大袋東西出現在舒童家門口。
沒想到看上去應該很少進廚房的陳嚴竟然是一個手藝精湛的寶藏男孩。他不只把家常菜炒得色香味俱全,連這個內陸小城裡很少吃的海鮮都煮的有模有樣,最後還熟練的煎出一塊有滋有味的牛排……
原本打算盡地主之誼的舒童,識趣的將掌勺之位讓給陳嚴,還不忘站在廚房門口時而震驚、時而感嘆道,“你怎麼會這麼多菜式?”
陳嚴擼了擼袖子,繼續擇菜,“很小的時候,我就開始一個人在外地求學,為了填飽肚子,什麼菜多少都會點,但只是會的多,都不精。”
此時,舒童的手機響了,開啟簡訊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那條久違的簡訊,和很久以前的內容一模一樣:
——包裹已放在小區門口的小賣部,記得拿。
她立即回複了一條:我馬上到。
接著與陳嚴交代了一句,便匆匆轉身下了樓。
意外的是,他竟真的在小賣部門口站著,沒有離開……
盛夏的傍晚,空氣濕熱黏膩,舒童一路小跑過來,汗水將額前的發絲都攪得濕糯糯的,狼狽的貼在臉上,連衣裙的裙擺迎著微沁的風,溫溫熱熱的從裙擺鑽進來,雖然起不到很大的作用,但多少也能解解暑。
越走越近,她不覺放慢了腳步。
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此刻正在她面前不遠的地方,站得直挺挺的,像棵俊逸挺拔的樹。
他正沉默的看著自己,容顏舒展,眉清目朗,離得越近,越能清晰的感覺到他英挺的眉宇間似乎帶著滿滿的愁緒,濃得化不開……
他站在摩托車旁幾步遠的位置,左手拿起一個包裹,右手託著一枚頭盔,氣色比住院時看上去好了點,但還是能一眼就看得出大病初癒的模樣。
舒童走到他身邊,略帶惱火的說,“你不要命了?”
她說話輕輕慢慢的,哀怨纏綿著,帶了些許久不見的惦念和隱隱的埋怨,更多的是對他不愛惜自己身體的苛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