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鐵牛兄弟不用擔心,太宰大人向來神機妙算,相信一切盡在他的安排之中。”
“嗨,也對!不說這些了……不知軍師哥哥現下如何了?”
“軍師他現任登州知州,那兒商船雲集,比之我這燕京府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啊,現下可是土財主,富得很……”
“哈哈哈哈……”
……
上京皇宮,又名兀術的完顏宗弼立於龍椅之旁。作為堅決主張與大宋分庭抗禮的“鷹派”首領,兩年前他悍然發動政變,成為大金的實際掌控者。
自從吳乞買被宋人用奸計害死之後,大金一時陷入了混亂。他與兄長宗望、宗輔用了三年的時間才將撻懶等政敵消滅。統掌大金權柄之後,他們第一要做的便是向大宋複仇。然而時過境遷,當然滿萬不可敵、曾一舉橫掃大遼的金軍,已不是全部裝備了火器的宋軍的對手。幾次交戰之後,金軍損兵折將,只得偃旗息鼓。
而接下來金國的局勢便再次陷入內鬥之中。粘罕、希尹等開國功臣在慘敗之後主張休養生息、學習大宋火器之技,以圖東山再起。而皇帝訛裡朵亦安於現狀,明裡暗裡支援粘罕等人的主張。
學習大宋火器之技,這是以勇猛見長的金人能做到的?再說那粘罕自從受傷回朝之後,據說為了減輕傷處的疼痛,漸漸迷戀吸食起大宋的一種藥品來,到了後來,他更是幹脆成為親宋派,主張與大宋講和,要化幹戈為玉帛。
宗弼好強,自然與這些人格格不入,忍了兩年之後,執掌兵權的他,便幹脆發動政變,將一幹政敵殺個精光,自己獨掌大金權柄。
這個過程中,宋人又以收買、拉攏的伎倆,將金國的渤海、山南諸州併入自己的版圖,金國逐漸被蠶食擠壓到原來未曾攻遼的地域內。更危機的是,太多的金國百姓甚至是皇戚貴族,皆不再以漁獵為生,而是與宋人做起木材、礦石、藥材這樣的生意,他們不再說金國的話、不再寫金國的字,不再穿金國的衣、不再吃金國的飯……如此下去,整個金國遲早也會如渤海那般被大宋無聲無息地吞併。
閉關鎖國——這是宗弼自以為可以挽救金國的唯一辦法。
“宋人大兵壓進,眾愛卿以為該當如何處置?”皇帝訛裡朵象徵性地朝著堂下眾臣問道。
眾臣無人回答——他們亦知皇帝身旁的兀術早有定奪,自己的意見算個屁?
“兵來將擋,自然是與他們打上一場。”見無人應對,宗弼開口道。
“這次宋人來勢甚大,元帥可有勝之的把握?”
宗弼臉色陰沉:“大金之所以能夠立於世上,靠得便是勇悍無畏的戰鬥精神,這是大金的榮光,也是大金能夠繼續存在下去的根本。如果把這點榮光丟了,未戰先怯,不敢對敵,那大金也就完了。此戰本太子要親自掛帥,與宋人決一死戰。我大金男兒,寧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
……
金,天會十五年九月二十四。
殘陽如血,硝煙彌漫。澤州荒郊的戰場之上,屍橫遍野,夕陽之下,偶有受了重傷的馬匹吃力地從地上站起,然後沒走幾步,便又咣當倒地,再無聲息。
硝煙漸散,戰場一端幾個模糊的身影顯現出來。
宗弼手撐戰斧,立於地上,身邊的幾個近衛混身是血。他們的部隊在沖過了宋軍的第二道陣線之後,終於全部倒在了密集了火槍射擊之下。
腳步聲響起,伏在戰壕中的宋軍開始向前推進。
“元帥,我們頂著,你快走!”
宗弼慘笑一聲:“上哪裡走?宋人此戰便是要趕我下臺,此戰敗了,我回到朝中,唯有死路一條。本太子寧可死在這兒,也不會去受那些刀筆之吏的侮辱!”
“元帥!”
“天亡我大金,縱然我勇武蓋世,又徒之奈何!”宗弼拔出腰間佩劍,猛然刎向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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