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雲素來敬仰凌霄,聽說凌霄要收自己為徒,傳他武藝,歡喜得一夜未曾睡著。翌日,他果然按照凌霄的吩咐,將每樣飯菜酒水都嘗過之後,確認沒有問題之後,再送給白雲道長他們食用。
凌霄也信守承諾,每日都將鄢雲叫到後山,教他內功心法,並對鄢雲道:“我教徒弟與他人不同,旁人練武需先練體魄拳腳,然後才是內功,而我的武功必須先有內功根底才能練好,否則縱使拳腳功夫再怎麼了得,也不過是花架子,不堪一擊。”
凌霄續道:“你也知道江湖上稱我打穴神手,其實打穴功夫人人都會,不過手法、功力、尺寸要練的出神入化,就不容易了。像日前居仁堂的黑白雙俠,打穴功夫既快且準,相互配合,天衣無縫,但單打獨鬥,近身相搏,功力畢竟稍遜一籌。我的打穴功夫則擅長近身短打,有無兵器皆可,練到高深境界,便可意在招先,指未至而力先至,一招便可解決對手。人身上的穴道,又有死穴活穴,要穴散穴之分,要打對方什麼穴位,要分情況而定,只要不是窮兇極惡之徒,我一般不會點打他們的死穴,只要能制止他們為惡就可以了。凡是給人留三分餘地,對己對人都是好的。接下來,我便教你內功心法。”
鄢雲除了聖賢墳典,經世治國之道,對醫卜星相之雜學亦頗有涉獵,是以對於奇經八脈、周身穴道瞭如指掌,凌霄倒是省卻了這方面的工夫。加之鄢雲自幼讀書,記誦能力頗強,智慧過人,聞一知十,雖從未修習過內功,但他練功精進,對於如何呼吸吐納,打坐冥想,運氣導引,凌霄一點就通,所以進步神速,這一節凌霄也沒料到,不過得如此賢徒心中也格外欣慰。
鄢雲每次打坐練功之後,便覺全身舒暢無比,漸漸的感覺丹田、氣海有一股暖流充斥其中。鄢雲感到怪異,疑心練功出了岔子,將此事告訴凌霄,凌霄探了探他手上脈搏,只覺較常人強勁有力,笑道:“傻小子,這沒什麼奇怪的,說明你練功有進步,內力不知不覺間在丹田氣海中貯藏。你試著用我教你的方法,以意念將氣海中的那股氣流經任脈諸穴導引至丹田,然後雙足微彎,向上跳跳試試。”
鄢雲按照凌霄的方法提氣向上一縱,竟然一躍丈許,但卻不知正確的下降方法,結果一屁股摔在地上。
凌霄連忙扶他起來,笑道:“糟糕,我光教你提縱之術,忘了教你下落的方法,下落時需將丹田之氣緩緩順著經脈導至氣海,便不會摔跤了。這個比較難一點,你現在的內力修為雖然較淺,然而按照我教的方法多試幾次一定能行。等你內力漸漸增強,氣息自自然然在全身暢行無阻,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鄢雲連續試了十多次,結果一次比一次摔得重,雖然疼痛的緊,但他卻咬牙堅持著,凌霄實在看不下去了,笑道:“修練內功,講究水到渠成,欲速則不達,心急不得。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去打坐練功吧,這些功夫的訣竅要點,以後我會慢慢教你。”鄢雲見才練了幾天內功心法,便能縱躍這麼高,雖然還不會降落,但總算武功小有成就,心下自是十分歡喜。
自此之後,每天除了送飯時間,其餘都是在後山打坐練功,晚上回到屋裡,也要打坐幾個時辰才入睡,苦心人天不負,如此日夜精進練功,內功也在不知不覺間增強,那股暖流開始由丹田氣海自然順著經脈流向手臂、腿腳,漸漸便覺身軀輕盈,步法也較之前輕快許多。
再試試用凌霄教的方法上下縱落,這一次又較之前躍高了尺許,下落時丹田氣海暖流自然貫通,身如飄絮,緩緩而下。凌霄偶然經過,見到這情形,連連點頭暗自讚許。剛想走開,凌霄便高興地走過來,笑道:“師父,我再也不會摔下來了。”
凌霄本想讚揚他幾句,但還是板下臉來,佯怒道:“學會這點本事,算得什麼,也至於高興成這個樣子。如此這般志得意滿,難成大器,有徒如此,實在是不堪造就。”凌霄心想:“我當初學藝時就沒鄢雲這般進步神速,足見他智慧過人,但越是聰明智慧之人,就越要嚴格要求,不然極容易驕滿招損,前途有限。”
說完,一躍數丈,半空中腳步虛跨,便飛到左近一株大松樹樹梢之上,單足而立,細小的樹梢彎而不折。
凌霄樹上笑道:“臭小子,看到沒有,練到如此地步,輕功才算稍窺門徑,略有成就。要登堂入室,只有不斷增強自己的內功,加之巧妙的身法,華山女俠燕如嫦、峨眉神尼余天音等前輩就不必說了,單說燕如嫦的高徒華山女俠梅傲霜梅女俠的輕功,我就望塵莫及。無論學文學武,都無止境,練到一定高的境界之後,再想提高便越來越艱難。更何況,你現在才剛剛練武,切不可有自滿之心。”說完,便從松樹下一個旋身,跳落下來。
鄢雲見凌霄顯露了這一套輕功,已經歆羨不已,便以為這世上已無人能及得上凌霄。當聽凌霄說輕功超過他的大有人在,他也想不出像華山女俠梅傲霜她們的輕功到底高明到什麼程度,但他知道說這番話的用意,是在告誡自己,有些許進步時,千萬不可自得自滿,反而要更加精進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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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答道:“弟子謹遵師父教誨。”他本想讓師父教他適才那門輕功,但轉念一想,自己內功不夠,才能縱躍丈許,根本學不了,貿然開口,肯定又會被師父訓斥。於是,只好走到樹下,繼續打坐用功。
這些天來,他每次送飯之前都以身試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適,心道:“難道岐黃子痛改前非,棄惡從善了不成,居然不下蠱毒對付白雲道長他們?既然如此,為什麼還是關著他們不放?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他居心叵測,定然另有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