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嘈雜紛亂,靖陽的心也和這殿上一般,亂的一塌糊塗。
建成帝在禁軍護衛下已經返回皇宮,太子背手站在靖陽身側,他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探究。
“皇姐怎麼了?從未見過你這麼惶惑的神色!”
靖陽略一眨眼,眼神中漸漸清明,她側目瞧著太子探究的神色,“這裡交給你,我先回府!”
樸川站在俸默齋院裡,他似雕像般守在那裡,府中無人敢上前滋擾。
他一貫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現下透出一絲極其隱晦的擔憂,他有些擔憂屋裡駙馬的傷勢,但他更擔憂的是公主殿下的怒火。
靖陽自月門進來,樸川不由面色一緊,迎了過去。
靖陽停下腳步,她沒出聲詢問,只是目光極是複雜的瞧著那屋子。
樸川默默說道:“孫大夫正在救治,傷的雖兇險,但沒有性命之憂。沒人靠近俸默齋,有幾個到處打聽的已經關起來等候殿下發落。”
靖陽略點了點頭,默不作聲的朝廊下走去。
她站在門前,手就在門扉上,再三猶豫,終究沒有推開那道門,她走到窗前,藉著微開的窗縫朝裡瞥去。
沐雲卿正躺在榻上,因為孫大夫身子擋著,靖陽看不到她的面色,只能瞧見她蒼白的手,染著血垂在榻邊。
曲笙進入院子,有些躊躇又擔憂的站在不遠處望著她,靖陽收回目光。
桌上擺著酒菜,靖陽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殿下,府裡的眼線有些有了動作,只是有一個是太子的人,打死怕是不妥,奴婢擅自做主將人關起來了!”曲笙有些擔憂的問著。
靖陽眼中暴戾大漲,她狠狠的將桌上的酒菜通通掀翻在地,厲聲喝道:“通通給我抓起來,割了腦袋送到他們主子那裡去!”
“殿下!”曲笙軟聲叫道。
靖陽卻驀地起身將凳子踹翻在地,她踉蹌著衝到書案前,將案上的物件通通打翻在地,一通發洩之後靖陽才癱坐在地喘著粗氣。
“殿下,您,這是何苦呢!”曲笙跪在一旁。
“對啊,我何苦呢!”靖陽眼神飄忽,她掙扎著爬起身來,步伐不穩的朝俸默齋走去。
咣的一聲,靖陽一腳踹開沐雲卿的房門,只把守在屋裡的孫伯下了一跳。
靖陽指著孫伯,“樸川!壓下去,看起來。”
靖陽步子極緩的走到床邊,沐雲卿此時面色蒼白正在昏睡著,靖陽坐在床邊靜靜瞧著沐雲卿,瞧著那熟悉眉眼,瞧著昔日她想要不斷靠近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