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言心裡一動。
如果他是那種仗勢欺人之輩,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狠狠告王沫一狀。但可惜,自從成年之後,文北言就沒幹過仗勢欺人的事。
即便在他修為不足的時候,師尊和大師兄迴護過他,二師兄和三師兄幫過他,他也一定會報答回去。而且隨著他年紀越來越大,能自己扛的都絕不依靠他人,哪怕只是搬出名號來嚇唬人,他也不願意。
靈淵宗雖然不是豪華氣派的大宗門,槐江山上也就他們師徒五人,但清靈道君冉青臨和玄徽真人卓斯弈的名號,一直如雷貫耳。二師兄容嘯凡和三師兄洛雲澤,名氣雖然不如師尊和大師兄,但對他依然是……
有一次,他在外面遇到不講究的散修,落入了埋伏。雖然最後鬥法贏了,但也吃了不少的虧。回到槐江山,卓斯弈看他一身血漬呼啦的模樣,一邊為他療傷,一邊心疼的教訓道:“你一個人,對方三個,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雖然不能立時趕到,但你報一報你師尊和你大師兄的名號,傳個訊號,也能震懾住他們,當場把他們逼退也有可能啊。”
文北言當時說:“我要是真幹了,就是倚仗師長狐假虎威,以後想要建立自己的名聲就更難。我情願和他們拼一場,讓他們知道厲害,以後再也不敢小看我。”
卓斯弈看他這不知變通的模樣,又是驕傲又是埋怨:“保命而已,又沒有讓你掛在嘴邊天天唸叨。再說了,師長的名聲威望,就是給後輩用的,否則我這做大師兄的這麼努力上進是為什麼?”
文北言說:“師兄是好意,但人都有惰性:走過一回捷徑、享受過一回好處,就會不知不覺貪圖安逸,以後凡事都指望別人了。我的志向可是‘今日以師長為榮,將來師長以我為榮’,師兄你可別把我當花兒養。”
當時卓斯弈搖著頭笑他“小頑固”,但轉身就去做了一整盤他最喜歡的麥芽棒棒糖。焦黃的糖球外面裹上糯米紙,收進牛皮紙袋裡包好,他帶在身邊吃了好久。
想起過去的事,文北言心裡又暖暖的,想裝睡也裝不下去了。
“還好,都是工作,我能應付。”
卓斯弈從後視鏡裡敏銳的瞥他一眼:“那就還是為難過了?”
文北言淡淡的:“看怎麼說了,他畢竟是領導。”
他考慮的不僅僅是自己的面子,更多還是顧慮王沫畢竟是卓斯弈手下的中層幹部,外鬥和內鬥性質不同,能避免還是儘量避免。
師兄你看,就算我現在修為打折,但腦子可沒進水,我是絕對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他說得輕描淡寫,彷彿只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卓斯弈又看他兩眼,沒有再問。
“還是找個時間,在公司公開你的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