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逸約的地方是一個背街路上的小酒吧,面積不超過40平,無論是裝潢還是桌椅佈置,都瀰漫著一股古早的味道。店裡有一個酒保,是個三十多歲的胖子,一個服務員,穿著女僕裝,裙子很短。
文北言進門時程遠逸已經在最裡面的一張桌子邊坐下了,面前有一盤沒吃完的肉醬意麵,半瓶標籤剝落的紅酒,紅酒杯裡有淺淺的殘酒。他是下班之後直接趕來的,比約定時間早5分鐘到達,但是看來程遠逸已經在這裡消磨了至少一個小時了。
程遠逸本來一直靠在圈椅上,對著不知道什麼若有所思,但看到文北言,他的情緒立刻鮮明起來,粲然一笑。
“阿言快坐,今天我請。”
說著他招呼服務員收拾桌子,把桌上這一攤不倫不類的收拾了,換了一瓶文北言不認識標籤的酒和一盤乳酪。
“帕爾馬乾酪,是我覺得最適合配紅酒的乳酪,你試試?”
程遠逸殷勤的為文北言倒上酒,但文北言卻不動聲色的把酒杯推開了。
“有茶嗎?”他對女服務員笑了笑。
服務員齊劉海下的大眼睛甚至沒有抬起來看他一眼:“沒有。”
文北言又問:“有果汁嗎?”
服務員:“也沒有。”
文北言不怒反笑:“有白葡萄酒嗎?”
服務員:“還是沒有。”
文北言向後靠在圈椅上,把玩著墨鏡認認真真的又把室內環顧了一圈,問:“是隻有你們程少點的那一款才有,是吧?”
程遠逸笑了笑,一招手,酒保和服務員都轉過來恭恭敬敬的看著文北言,齊聲見禮:“文總好。”
程遠逸看似輕描淡寫的介紹:“這兩位都是從陽城過來幫忙的,張德慶張宗師,裴珠珠裴宗師。”
一個元神真人,帶兩個金丹宗師,確實可以在北市這個地方橫著走了。
文北言拿起車鑰匙:“知道了,恭喜程少在北市紮根立足。什麼時候搬五方觀去?我知道個確切日子好準備一份大禮。”
程遠逸看他要走,趕緊按住他的手。
“阿言阿言,你別這樣,”他對裴珠珠使了個眼色,“我今天請你來,不是來向你立威的,正相反,是想找個知心朋友說說話的。”
他話音剛落,裴珠珠就端上來了一杯熱氣騰騰茶湯清亮的龍井、一杯杯壁上凝著水汽的檸檬水,和鎮在冰桶裡的一瓶白葡萄酒,連白葡萄酒杯都一齊送上來了。
這些東西洋洋灑灑的在文北言面前擺了一排,程遠逸瀟灑的一抬手:“請便,你想要什麼都沒問題,他們不懂事,你別和他們計較。”
文北言雖然被按住了,但車鑰匙還拿在手裡把玩,不肯放下。
程遠逸又向吧檯那邊做了個眼色,張德慶手腳麻利的在酒吧門上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把門從裡鎖了,然後和裴珠珠一起從後門溜出去了。
程遠逸身體微微前傾,略帶討好的問:“現在能賞臉跟我說說話了嗎?”
文北言這才把鑰匙丟桌上:“好吧,你現在能說說,你之前說到北市打前站,到底幹了些什麼了吧?”
程遠逸說:“五方觀近年來,因為走了偏門,所以風頭越來越盛。本來,修真界以修為為先,王豫寬那點微末伎倆,給我當跟班的都不要,但他特別會拉關係找門路,左手打右手拉幹得得心應手,近來越發的蠢蠢欲動,時不時就要冒一下頭。”
文北言:“他想接手下一任北方道修聯盟理事長?”
程遠逸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