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永晝一震,彷彿是沒料到自己的心事竟被人看破,但轉念又回過神來,學著季本瑞的樣子也對他輕蔑一笑,“你自己呢?你現在是想把她推給我嗎?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想和她試試,你不是也喜歡她嗎?”
“談不上喜歡。”
季本瑞活動了一下手臂,然後又把卷上去的袖子放下來,當然也就只是放下來,袖釦沒扣回去,擼上去的西裝外套袖子也還卡在手肘處。他就這麼亂糟糟地把兩手又插進褲兜,一副很隨便恣意的樣子。
“你斯總是我兄弟的前女友,我不碰我兄弟碰過的女人,這是做人兄弟最基本的道義。但是我得警告你,你下次要再幹這麼損人不利己的事,你這半邊臉,也得受我一拳。”
說著,他咬著牙,用手背惡狠狠地拍了拍羅永晝另外半邊完好的臉,羅永晝被他拍得心肝又是一顫,還沒說什麼,又聽季本瑞開口。
“你以為你傻逼兮兮地是為了你斯總好,但實際上呢?我就問你,你見過她哭嗎?”
羅永晝一怔,“她哭了?”
“真要為她好,你就應該逼她認清現實,她愛的男人根本不愛她,他倆沒戲。”
“……”
羅永晝低了低頭,眼神無意識地落在地面上,他還保持著吃痛捂臉的動作,看起來格外狼狽又可憐,季本瑞最後看了羅永晝這喪家之犬一眼,旋身即走。
來的時候衣冠楚楚,走的時候不修邊幅。
但同樣是雙手插兜一派風流。
這是最後一次,他想,在這之後,他媽的他再也不管這些破事兒了。
☆、海鹽冰激淩
從寫字樓離開以後,何苗就直接回家了。馮照緯開車送她,車停在小區外,甚至都沒大張旗鼓地停在大門口的位置。
馮照緯一邊看著何苗下車一邊說:“怎麼感覺跟做賊似的?”
“特殊時期還是特殊對待吧。”
“什麼時候能光明正大?”
何苗開門邁腿的動作一頓,答不上來。
算了算了。
馮照緯有點煩躁地轉回頭,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怕天怕地怕父母的膽小鬼。等膽小鬼躡手躡腳地下了車關了車門,馮照緯一腳油門就轟出老遠,何苗張了張嘴想說再見沒說出口,反而吃了一嘴尾氣。
他發脾氣了吧?
何苗站在原地有點訕訕。
回到家後,家裡兩位老師都不在。她是特意算好了時間溜出門的,今天是工作日,兩位老師在學校都有課,又都是班主任,起碼要到學生下了晚自習以後才能回家。
馬上要考試了,她決定最後抱下佛腳然後早點睡覺好好休息。
臨睡前,外面傳來開門聲。何苗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聽腳步聲,應該是兩位老師披星戴月地回來了。正這麼想著,她的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開了一條縫,客廳裡的光洩進來,藉著這光,何苗半眯半睜著眼看到何老師的頭鑽了進來。
“睡覺了。”何老師壓著聲音和身後人說著,順便輕手輕腳地把門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