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同樣滴水不漏,作為一名漢語言文學專業的文科生,何苗腦內自動把這句話簡單直白地翻譯了一下:今晚吃飯的地方特高階,你穿這身不行,得穿那五位數的去。
好吧好吧,某寶一兩百一件還包郵的連衣裙確實配不上這麼高階大氣上檔次的司機。
何苗當即就被哄得舒舒服服地回身換衣服去,可走了沒幾步,她又想到什麼,有點不好意思地轉回來,還沒開口,司機就把他手上提著的那隻紙袋子遞給她。
“您要的東西馮總早準備好了,都在這裡面。”
“他怎麼知道我要什麼東西?”
司機沒說話,只露出一抹抿唇不露齒的微笑。
何苗接過紙袋子開啟一看,一塊疊得整整齊齊的羊絨披巾上,赫然安放著兩片胸貼。
何苗:“……”
要不要這麼神機妙算。
“您進去換衣服,我就在門外等您。”
司機一邊說著,一邊把門合上。隨著咔噠地一聲關門聲,何苗眨巴眨巴眼睛,這司機怎麼把自己關在大門外了呀?他其實可以進來在客廳裡坐一坐的呀。
一邊這麼想著,何苗一邊進臥室換衣服。過了好一會兒,她總算從臥室裡出來,用了胸貼,整條裙子都顯得很合理,但她還是有點不自在,還是因為這裙子上半身暴露的問題。這v領的兩片蕾絲從腰間起,像橋梁一樣越過肩膀劃過背部,最後收回腰間去。這就相當於除了蕾絲布料遮蓋的地方,胸前、背後、肋骨兩側都是空的。
一條四面八方都漏風的裙子,穿起來再好看,她也覺得不踏實。
開門之前,她用紙袋子往自己漏風的地方遮了遮,門外司機看了她一眼,很快移開視線,再一次得體地提醒:“何小姐,馮總囑咐過:您衣服薄,要是覺得冷的話,可以用一下袋子裡的披巾。”
何苗簡直正有此意。
趁司機還沒把視線轉回來,她就忙不疊取出紙袋子裡的披巾,然後手忙腳亂地給自己披了起來。披巾的大小長度都剛剛好,擋住了該擋的部位,但又不至於太長,使整個造型丟了美感。
“走吧。”
何苗跟著司機下樓上車,車子也很高階,並不是馮照緯常開的那輛。何苗本想去坐副駕駛,但司機先她一步替她把後車座的門開啟了,她心中一顫,顫巍巍地縮排車裡。她平日裡就是個擠擠公交和地鐵,偶爾奢侈一下打個的的普通人,哪裡受過這種待遇,當即就覺得壓力好大。
但她都已經被趕鴨子上架了,整個人繃得緊緊地坐在那兒,好在司機確實是個專業司機,整趟路程中除了開車就是開車,絕不多嘴跟何苗說一句話。
何苗也樂得安靜,身體漸漸放鬆下來。望著車窗外勻速劃過的景,她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小到一件衣服,大到一樣交通工具,她和馮照緯之間都是差距。她本來不想再去思考這個問題,但此時此刻,關於水波紋載著他們漸行漸遠的畫面又浮現在她腦海。
除此之外,還有鐘意的好言相勸和林老師的冷言冷語。就在這一時刻,她們都不約而同地出現在她腦子裡,和她說高攀,和她說分手。她揉了揉臉,有點痛苦地把頭靠到一邊車窗上去,內心忽然變得又脆弱又糾結。
車停了她都沒發現。
直到司機開了她的車門,她才反應過來下了車。冷風陣陣刺骨,她不自覺地緊了緊披巾,周圍停著許多別的車,都是一些不亞於她身後這輛的高檔車,她抿了抿唇,不去看那些彰顯著身份地位的交通工具,微一抬頭,就看到眼前矗立著的富麗堂皇的建築。
她被驚訝得愣了一下,而後才深吸一口氣,小心地提著裙子走了進去。
☆、海鹽冰激淩
這幾天,馮照緯一直都很忙。合作專案落成,兩家公司牽頭舉辦慶典儀式,邀請公司各高層及業界相關人士參加慶典,慶典的各項事宜具體由老馮這邊派人承辦,老馮開上市公司財大氣粗慣了,手下人也跟著作風氣派,專案不大不小,慶典實際上也是可有可無,但既然真要搞,那就要搞個大的。
所以慶典儀式的地點被敲定在大會堂,幾十根朱紅漆金柱撐起四方穹頂,穹頂各角加一中心垂掛著幾盞金光閃閃的巨型吊燈,廳內雕樑畫棟,挑簷飛角,盡顯中式建築風格的典雅大方和富貴尊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