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楚文為陣眼眾人迅速按位排列齊唸咒語,一條火龍破空而出,發出震天的龍鳴之聲,盤繞著侍女口吐烈火,十一把法劍齊齊進入法陣之中帶著火龍烈焰,刺入侍女身體,侍女泥塑的身體瞬時裂開。
一隻紅衣惡鬼,出現在法陣之中,她身披黑色長發,面龐慘白,渾身流著鮮血,赤紅的雙眼透過黑色的發絲惡狠狠地盯著眾人。
惡鬼的雙手被捆住百般掙紮也逃脫不開,熊熊的火焰帶出的颶風吹的眾人衣袂翻飛,火光映紅了他們的臉。惡鬼揚天長嘯發出悲慘的哀鳴,朱紅色的指甲暴起向巨龍抓出,要拼死一搏,手還未伸出便被火龍的烈焰燒成的灰燼,只消半柱香的工夫紅衣惡鬼便化成了一道黑煙隨風散去。
寧楚文身為陣眼消耗極大,一收陣便拄劍跪地吐了口鮮血,雲鴻上前扶住寧楚文,喂他吃下了一顆回元丹。寧楚文服下了回元丹,過了片刻,才平息了體內不受控制的靈氣。
眾人回到了千雲觀,白逸塵道:“你們的靈氣損耗極大,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再走,我一人來守夜。”
寧楚文道:“多謝了。”
寧楚文損耗極大,再加上這幾日心事重重,靠在雲鴻身上睡的極不安穩,不知為何突然會夢到原著中寧楚文被雲鴻摧毀丹府,斬斷手筋腳筋的場景,不由得驚醒了過來,衣服已經黏在了身上,竟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寧楚文看了四周驚道:“梁文師弟呢?”白逸塵道:“我剛看他去後院了,許是出恭去了。”
雲鴻也被他的動靜驚醒了,低聲問道:“大師兄你怎麼了?怎麼出了一身的冷汗?”
寧楚文心中十分難受,靠在雲鴻的身上,雙目緊閉道:“我沒事。”
白逸塵道:“寧兄要是覺得不舒服,我這裡有一枚靜心丹,你吃下心中便會覺得心中安穩些。”
寧楚文道:“不必了。”
他知道不能再拖了,解決那件事,沒有比這裡更好的地方了,明日他們就要下山了,如果就這樣回去了,他該如何向一明仙君交代,到時他和雲鴻誰也逃不過。
寧楚文暗暗下定決心,一咬牙道:“雲鴻,你陪大師兄出去走走,透透風。”
雲鴻見寧楚文面色蒼白,額上冷汗涔涔,十分憂心,道:“大師兄,你若不舒服靠在我身上休息一會兒,這山上風太冷,你又出了一身的冷汗,別吹出病來……”
寧楚文不顧白逸塵在此,雙手捧著雲鴻的臉,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唇,帶著撒嬌的口氣道:“我想去,你陪我。”
雲鴻心擂如鼓,半個“不”字也說不出了,將身上的外袍脫了給寧楚文披上,扶著他站起身。
白逸塵靠在門上望著天上的紅月裝作什麼也沒看見,梁文從後院進來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們,忙以袖掩面回去睡了。
寧楚文拉著雲鴻的手走到了懸崖邊,雲鴻看寧楚文面色蒼白,眉頭緊鎖,擔憂道:“大師兄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我們回去,好不好?你的頭發被風吹亂了,我回去幫你把頭發梳齊,好不好?”
鬼哭崖下萬鬼齊哭的哀鳴讓人毛骨悚然,一陣罡風從懸崖下吹起,寧楚文身上雲鴻的外袍,被狂風帶下懸崖消失不見了。寧楚文松開雲鴻的手,緊緊握住拳,指甲掐進了肉裡,渾身剋制不住的開始顫抖。
雲鴻抬起手去摸寧楚文的臉,寧楚文一掌隔開,另一掌擊向雲鴻,雲鴻不防受此攻擊連退數步,差點掉下懸崖,吃驚道:“大師兄,你怎麼了?”
寧楚文抬起頭雙目赤紅地看著雲鴻,拳頭緊緊握住,指甲狠狠地掐進肉裡,用疼痛盡力剋制住身上的顫抖,咬牙怒道:“你還有臉問我怎麼了!我問你,那晚的事是不是你和那個少年一道設計的?早在蛇頭崖下,你們是不是就已經認識了?那隻小黑麒麟也是你派去故意引我去那裡的?”
雲鴻跪在地上,雙手抓住寧楚文的衣擺,急道:“大師兄,我沒有和他設計好,是他想幫我試探看看你是不是喜歡我,所以才出此下策,只要你不願意,我是不是會碰你的。”
寧楚文一腳把雲鴻踢開,雲鴻被踢到地上又立即爬了起來,向前膝行了兩步,緊緊扯住寧楚文的衣擺,哭求道:“大師兄,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只求你原諒我!你怎麼罰我,我都願意,只求你別不理我!”
寧楚文強忍住胸口之中傳來的好似永遠也不會休止鈍痛,指著深不見底的鬼哭崖下,道:“好!好!你不是求我原諒嗎?那你就跳下去!”
雲鴻不可思議地看著寧楚文,道:“大師兄……”
寧楚文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冷冷地看著雲鴻道:“你不是說我不管讓你做什麼你都願意嗎,我讓你跳下去,你卻不願意了?實話告訴你,我早就恨你入骨,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我恨透你了!明明我是大師兄,憑什麼師父要選你做繼任仙君!我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可你為什麼要出現,還壓我一頭!我早就想讓你死了!”
寧楚文說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一記重錘敲擊在雲鴻的心上,雲鴻緩緩地伸出手想去握住寧楚文的手,想確定面前的這個大師兄還是不是剛剛還溫柔地吻著自己,牽著自己手的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