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世清聽了,微微一笑,道:“佳霖說的對,既然考完了,就不要多想了,免得影響後面三場的發揮!”
李真答應了一聲,雖然還有些懊惱,情緒卻也好了許多。
蔡羽這會兒也明白了作為同門學子,自己不該刺激李真,笑著摸了摸腦袋,緊走幾步跟上了先生。
師生四人說笑著出了縣學。
第二天上午考的是墨義。
所謂墨義者,就是考官出十道和四書五經有關的問答題,五道全寫疏,五道全寫注,其實還是考察記憶能力。
對鐘佳霖來說,這個並不算難。
這場考試,他和李真發揮較好,反倒是蔡羽有些沮喪——他記錯了一處註疏。
第三天考的是辭賦,出考場的時候,蔡羽和鐘佳霖都覺得自己的詩詞寫得平常,反倒是李真最為自信。
到了第四天,終於到了最後一場,也是最重要的一場策論了。
鐘佳霖拿到試卷之後,先深吸了一口氣,待自己平靜了下來,這才去看題目。
宣紙上一行銀鈎鐵畫極有風骨的字——“刑賞忠厚之至論”。
鐘佳霖單手支頤,閉上眼睛默默思索著。
約莫過了一盞茶工夫,他睜開了眼睛,開始打草稿。
時間一點點流逝。
寫完草稿,鐘佳霖細細檢查了一番,修改了一下,然後開始工工整整謄寫。
寫完最後一句“《春秋》之義,立法貴嚴,而責人貴寬。因其褒貶之義,以制賞罰,亦忠厚之至也”,鐘佳霖緩緩吐出一口氣,讓因為這篇策論而變得激昂的心緒平靜下來。
他端坐在那裡,心裡已經能夠確定,如果這次考試確實公正公平,自己應該能夠進入前二十名,為先生爭臉,令自己揚名。
想到青芷得到訊息時的歡喜,鐘佳霖不由微笑。
縣教諭胡大人帶著三個隨從出來巡視,來到天字房的時候,他目光掃視了一圈,最終落在了鐘佳霖的身上。
胡大人看向坐在子位上的那個青竹般的少年,見他不知為何笑了,陽光從窗格裡進入,照在他臉上,那笑容自信而從容,一對酒窩深深,甚是陽光,不由也是喜歡,心道:這樣的學子,才有資格代表南陽縣學子去見學正周大人啊!
想到這裡,他低聲問在天字房主持考試的訓導:“那個學子叫什麼名字?”
訓導輕輕稟報道:“啟稟大人,那位便是蔡家莊學堂虞世清的學生,名叫鐘佳霖!”
胡大人聞言一愣:“鐘佳霖?”
訓導答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