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想起青芷和佳霖一直分房睡,不由悄悄嘆了口氣,轉移了話題:“青芷,這宅子可有些年頭了,好多花木我瞧著都是古樹!”
青芷想起昨夜竹林颯颯,夜風淒冷,一邊牽著阿映試著走路,一邊道:“嗯,是有些年頭了,娘,要不要我再選兩個丫頭去後花園陪你?”
韓氏笑了:“我那裡有葉媽媽和鳴鳳,已經足夠了!”
又道:“你小的時候,我一個人既要忙家裡的事,又要帶你,不也把你帶大了?如今有人侍候,我已經比咱們村裡的女人們有福氣了!”
青芷想起前世,母親早早就去了,如今卻好好地陪在她身邊,心裡也是欣慰得很:“娘,我明日就要開始在隔壁賃來的那個宅子建制造香脂香膏的工場,到時候你也幫我招呼著!”
她還記得母親與父親剛和離,跟著她去京城後夜裡的哭泣聲,因此打算讓母親參與她的生意,盡量轉移母親的注意力。
韓氏聞言,很是驚喜,當即答應了下來。
下午葉媽媽帶著阿映睡午覺去了。
青芷正在後花園小樓陪著韓氏在屋子做針線,小丫鬟薄荷進來道:“夫人,守備府小廝來傳話,說徐夫人就要到了!”
青芷聽了,當即放下手裡的繡繃,理了理衣裙,讓韓氏看了看,確定一切妥當,這才帶著春蕾等人迎了出去。
春蕾陪著青芷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娓娓道:“夫人,在鹽山縣官場,一向以徐夫人和許太太為首,徐夫人一向有些看不上許太太,又心直口快,因此屢次當面給許太太難堪,兩人一向不對付。不過徐夫人孃家親叔叔是西北的穆帥,因此許太太也不能把徐夫人怎麼樣,只能背後說些閑話,得空使些絆子罷了!”
青芷微微頷首,發現春蕾確實是位人才,這樣的人,若是再有忠心,確實可以長期留在身邊。
徐夫人坐著四人大轎,另有兩個媳婦和兩個丫鬟坐著馬車跟隨,親兵抬著衣箱跟著,另有八個士兵開道,一路高調到了縣衙內宅,一直到了二門外這才扶著丫鬟下了轎子。
她一站定,就抬頭看了過去,卻見到一個身材高挑容顏極為嬌美的少婦正帶著丫鬟迎了上來,心裡不由叫了一聲好——這鐘夫人真是美麗!
徐夫人一向喜歡美麗的事物美麗的人,見青芷生得這樣好,年紀又小小的,心中喜歡得很,忙疾步迎上前去,一把扶住了青芷,不肯讓青芷行禮——她是朝廷封贈的五品誥命,青芷只是七品誥命,理應向她行禮——口中道:“原來只是聽說鐘大人年輕英俊,沒想到妹妹更是美麗!”
青芷聽她說話和上午來的許太太如出一轍,不由笑了:“姐姐說得我臉都紅了!”
她打量著徐夫人,發現她約莫二十四五年紀,與堂妹穆盈齡生得有三分相似,卻更英氣些。
徐夫人發現青芷近看的話,愈發顯得眼若秋水膚若凝脂,分明才十六七歲,卻已經梳了婦人發髻,心中又是喜歡,又是憐惜,與青芷廝見罷,攜手進了二門,往內院去了。
彼此寒暄罷,說起京中之事,徐夫人原在京中長大,兩人談起金明池,談起延慶坊,談起禦街,越聊越投機,最後徐夫人和青芷約定好三日後一起去逛街吃茶,這才起身告辭。
送走徐夫人後,青芷回到正房歇息,春蕾帶著珍珠和寶珠收拾整理許太太和徐夫人送來的禮物。
青芷歪在羅漢床上,懶洋洋叮囑道:“許太太的禮物一定要仔細檢查,說不定哪裡就藏著掖著什麼了!”
春蕾忙答了聲“是”,開啟盛放衣料的錦盒,抖開了裡面放的玉青色輕綃,忽然道:“夫人,這裡面有幾張銀票!”
她翻看了一下,忙道:“總共了八百兩,是利亨號的銀票,利亨號就是許家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