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電話那頭,陰冷嘲諷的聲音,卻將她這些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一點一點殘忍地,拖回現實。
“湯靜瑜,像你這樣的賤人,怎麼可能生得出我這麼出色的兒子?你不是說,唐安寧是賤人嗎?那生她的媽,是不是也是賤人?”
白訓庭神色瘋狂,完全沒有了半點溫潤優雅的姿態。
此刻的他,就如同是一口在地底下活躍了數百年,終於等到了蓬勃噴發的一剎那。
過去所有的隱忍,壓抑,甚至是仇恨,都在此時此刻,一併暴發了。
如果不是正在開車,如果不是心裡還有著某些清晰的執念,他毫不懷疑,會將腳下的油門踩到底。
恨不得,能立刻沖到那個女人面前,狠狠撕碎她虛偽可惡的面具,狠狠踩在腳底下輾壓!
“訓庭,你,你什麼意思?你怎麼不是我的兒子了?你就是我的兒子,你就是我生出來的!”
湯靜瑜也快要崩潰了,不顧一切地大喊道。
“呵呵,湯靜瑜,都到這時候了,你還犯賤呢!但是二十年前於家的冤魂,又怎麼可能會把你給忘了呢!”
啪!
隨著白訓庭話音落下的同時,湯靜瑜手裡的手機,也應聲掉在地上。
嘭!
轟!
下一刻,一輛銀色賓利,直接撞開別墅的欄柵大門,沖了進來。
“湯靜瑜,她在哪!”
白訓庭跳下車,直接沖進客廳,大喝道。
湯靜瑜臉色蒼白無血,指著他喃喃說道:“訓庭,你……你,怎麼會知道……”
白訓庭上前一步,逼視著她,大聲反問道:“我怎麼會知道於家的,是不是?這個問題,早在八年前,你就該問了!”
是的,早在八年前一次無意中,就讓他偷聽到了自己身世。
他,不是這個女人生的,不是白家的兒子!
他姓於!
“八年前……”
湯靜瑜身子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
她一手死死扶著沙發靠背,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年輕男人。
難怪,八年前他突然主動要求,要出國深造。
難怪,從八年前開始,他對自己就忽冷忽熱,若即若離,對她的笑容,就再也沒有到達過眼底。
他,在她的身邊,戴著孝順的面具,恨了她足足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