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同全身警戒,渾身豎起針尖的刺蝟,白梓仁微微皺眉。
深深看了半晌,才輕聲說道:“我剛才看到唐教授了,你們鬧不愉快了?”
對唐安寧和唐家之間的恩怨,這些日子來,他調查過,所以也多少了解一些。
對那對夫婦,他既有些許感激,畢竟收養了唐安寧那麼多年。
同時,卻又是忿憤與不恥的。
居然,那麼對待他的女兒!
所以,唐安寧跟他們鬧不愉快,再正常不過。
但看她這樣,心裡又不自禁地,跟著揪了起來。
這是他的女兒,甚至可以說,是現在唯一的骨肉了。
“既然知道,就讓我靜靜吧。”
唐安寧將臉埋進手掌中,有氣無力地說道。
她真的,有些筋疲力盡的頹廢感。
回國以來的短短三個月,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她心力交瘁,身心煎熬,身邊卻除了這些紛紛擾擾的牛蛇鬼怪外,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哪怕只是一個肩膀,也能讓她有種依靠感。
不,其實還是有的,那就是簡星寒。
可是現在就連他,也被自己連累得,躺在病床上。
“唐教授的事你不用擔心,其實……你不妨再等等,事情一定會圓滿解決的。”
白梓仁看著她這樣,眼裡生起一抹心疼,想伸手拍拍她以示安慰,快到人肩膀時,又生生滯住,吶吶地收了回去。
她說得沒錯,自己除了給了她一半血脈外,沒有做過半點父親該做的事情。
現在,又有什麼資格,要人家認他呢。
“我說了,我不想說事情,什麼也不想說,你為什麼還要提!你是不是唐彥明請來的說客?如果是,門在那,麻煩你走,走得遠遠的!”
唐安寧猛地抬起頭,情緒激動,指著門口方向大聲道。
她確實很激動,都說了,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說任何事情,他為什麼還要提唐彥明這個茬!
可是她太激動了,整個人像是被刺激了的貓般,全身神經都敏感到不行。
以至於,都忽略了,白梓仁欲言又止,話裡那沒有明確說出來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