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澤明伸手直接掐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著他。
他又能夠感受到她在微微的顫抖,這種顫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成為他碰她時候的常規反應。
因為杜澤明身後剛好是窗戶,中午的陽光正從窗外照進來,所以林清柔覺得有些刺眼,微微眯著眼睛,但是並沒有閉上,就這樣盯著杜澤明看。
陽光顯得她的臉更加的蒼白,看上去白皙到幾乎看不到血色,這也就說明了她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容忽視了。
逆光下看杜澤明,身材十分的修長高大,這個角度上看,就好像她的世界裡面只剩下了他,他能夠替她抵擋身後的一切風霜苦楚,但是,他也抵擋了身後的一切溫柔和陽光。
這個男人是神祗,也是魔鬼。
他可以讓她父母嘔心瀝血才做起來的企業繼續經營下去,得到一個苟延殘喘的機會,也給了她一個所謂的家,讓她能夠在那個家裡面繼續活下去,不被她的哥哥算計來算計去的送給別人。但也是這個男人,毀掉了她的所有,讓她成為一個附屬品,讓她成為所有人的笑柄,讓她一次又一次的放棄自己的夢想,不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最後差點毀了她。
對視了一會兒之後,林清柔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纖細的睫毛在臉上留下了一小塊陰影,在蒼白的臉上格外的顯眼,就好像是一個病重的人臉上的病氣一般。
杜明澤在她閉上眼睛一會兒之後,才慢慢的放開擒住她下巴的手,良久之後,她才感覺到站在自己前面的男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朝著身後的值班室走了過去。
她有些緊張的捏住了自己手裡面的包,站起來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這是她從上次流產就開始設計的一個局,每隔一段時間這裡都會有她來檢查的記錄,這個醫院算得上是上流醫院,但是因為兒科比較出名,所以被所有人預設成為了一個兒童醫院,所以杜澤明的觸角並沒有伸到這裡來,這個時候只能夠希望他能夠相信這本病例本了。
杜澤明翻了翻病例本,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衝著醫生問道:“什麼時候做手術?”
醫生正是姜鶴的鐵哥們,自然是知道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只冷哼了一聲說道:“這個孩子不用做手術,自己就能掉了。”
“你這是個什麼語氣?”
“抱歉,我做醫生這麼多年,還真沒怎麼見過情況這麼差的孕婦。”醫生說著抱歉,但是語氣裡面卻盡是譴責,“你是她的家屬嗎?”
“……嗯。”雖然遲疑了一下,但是杜澤明還是應承了下來。
“預約一個時間吧,下個周的工作日都可以。”
杜澤明看了看林清柔,然後說道:“我下個周要出差……”
林清柔連忙用手比劃了一下,但是發現杜澤明完全看不懂,於是用手機打字說道:“沒事的,宋苗可以陪我。”
杜澤明也就沒說什麼,又看了看病例本,又看了看醫生的表情,才放下病例本,轉身扯著林清柔的胳膊離開。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林清柔拿出手機打字道。
“我剛好要回家去拿檔案。”杜澤明不由分說,把手機推到了林清柔的面前,似乎是懶得看她打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