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為慈眉善目，真的會為聾啞人考慮的校長，居然說著這麼功利而且難聽的話，在她背後暗自悱惻她。
過了好一會兒，裡面的嬉笑聲才停下來，林清柔這才鬆了一口氣，在外面站了幾分鐘，才敲了敲門。
“請進。”校長的聲音又恢復了原來的平靜，全然沒有了剛剛打電話時的那種輕佻。
她走進去拿了手提包就離開了，連多餘的動作都不想做，也顧不得校長是什麼表情了。
出了校門，她才鬆了一口氣，剛剛在學校裡面那股壓抑的感覺才好了很多。外面的風還是有些大，吹得她的裙角微微擺動了起來。
她第一次這麼迷茫，對未來，對自己，對這個世界。
她看著天邊發愣的時候，忽然被人叫住了。
“清柔？你怎麼在這？”周瑞似乎是剛剛從外面跑過來，臉上帶著些紅暈，還喘著粗氣。
“我過來請假的，下個周可能也沒辦法過來上課了。”
周瑞馬上有些緊張的問道：“是出了什麼事情嗎？前兩天有人打電話問我有沒有看到你，還嚇了我一跳呢。”
林清柔衝著他笑了笑，忽然有些難過，周瑞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像是一個溫柔的鄰家哥哥，如果自己沒有經歷這麼多事情，身後沒有揹負那麼多的宿命，自己喜歡的一定是這樣一個溫柔可愛的男生吧。
“其實，我這兩天是真的有事情，家裡老人的身體不是很好了，所以我天天學校和醫院兩邊跑，最近沒太有空關心你，怎麼樣？最近過得還好嗎？”周瑞看著她的臉色，有些擔心的問道。
林清柔笑著點點頭，臉上已經流露出了一點想要離開的意思，但是周瑞卻是難得碰到她，並不想要這麼快就放她走。
“以前的事情真的挺不好意思的，我覺得也是我自不量力了，我也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夠說了算的……”周瑞說到後面，聲音慢慢的小了下去，最後露出了一個有些自嘲的笑，“不好意思，又說多了，你要去哪？要不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回家。”林清柔比了比手勢，婉拒了周瑞的好意，想了想又接著問道，“你實習期過了之後打算怎麼辦？”
周瑞撓了撓後腦勺：“本來是打算留在學校的，但是現在家裡情況有些複雜，可能沒辦法接著在學校裡面任教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周瑞和林清柔同事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周瑞基本沒有提起過自己的家人，所以林清柔也不知道他的家裡到底是什麼情況，不過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她也不是太過八卦的人，周瑞不說，她也就不會問。
兩個人又寒暄了兩句，林清柔便離開了。
走到拐角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周瑞還站在門口，正望著她這邊發愣，她心裡面一緊，連忙低頭走過了街角。
中午約了宋苗吃了飯之後，下午兩個人就直奔醫院，準備“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