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柔聽了杜良德很多的心裡話,不知道這個老頭子為什麼變得越來越多愁善感,或許是因為生病使他覺得自己已經越來越老邁,有很多埋藏在心中的秘密到了不得不傾吐的時候。
林清柔意識到自己居然是個非常完美的傾聽者,因為她並沒有開口打斷別人的能力,所以她很多時候都只能選擇傾聽,這麼多年來她也養成了認真傾聽別人說話的習慣,或許杜良德也察覺到了自己的這個不算優點的優點吧。
從醫院出來,林清柔接到了宋苗的電話,宋苗電話裡的語氣似乎有些興奮,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了。總之,宋苗的話語裡就是希望林清柔可以去她的培訓班一趟,到了之後她說會告訴林清柔一件重要的事情。
林清柔有點擔心是否薛凝凝或者培訓班的其它學生又出了什麼狀況,便很迅速地打了一輛車,直接往宋苗那邊趕過去。林清柔一路上回想宋苗的那個電話,她神神秘秘的口氣,聽起來好像特別興奮,倒是不像是遇到了什麼特別麻煩的急事,想到這裡林清柔才稍稍放心了些。
感到宋苗的培訓班,林清柔看到空空蕩蕩的教室,才意識到這個時間點,原本就還沒有到學生上培訓班的時間。宋苗見到林清柔很高興地將她領進自己的辦公室。
“清柔,有一件事需要向你彙報。”宋苗一上來就先賣個關子。
林清柔覺得宋苗一定是碰到什麼好事了,於是也就不再著急,很認真地看著宋苗,做出一副很不理解的表情。
宋苗吐吐舌頭,將牆壁上的一幅油畫卸了下來,擺到辦公桌上。
“你知道這幅畫值多少錢嗎?”宋苗非常興奮地看著林清柔說道。
林清柔看到宋苗取下來的那副畫,正是之前蔡老送給她的那副油畫。當初林清柔從南明市回來的時候,將那裡的很多行李都帶了出來,雖然最後還是搬進了林清河的公寓暫住,但是在來宋苗培訓班的時候,將這幅畫交給了宋苗。因為這幅畫實在很貴重,自己當時正愁無處棲身,就把這幅畫暫時掛到了宋苗的辦公室。
林清柔覺得這樣的油畫,還是掛在宋苗這樣的教育場所顯得更加合適些。於是,這幅畫就一直留在了宋苗的培訓班裡,直到現在林清柔才想起來。
看著林清柔有些呆呆地看著自己,宋苗便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指,給林清柔比了一個六的數字。
林清柔不明所以,不知道為什麼宋苗會突然研究起這幅畫的價值來。她便隨口做了一個六十萬的口型。
宋苗很不屑一顧地搖了搖頭,說道:“你太小看這幅畫了,是六百萬啊!”
宋苗將六百萬脫口而出的時候,林清柔被嚇了一跳,但她並不是因為六百萬這個數字而是因為宋苗這一聲喊得實在太過震撼。
“你知道嗎?今天有一位學生家長進來給自己的孩子報名,無意中看到了掛在牆上的這幅畫,當下他就認出來這是一幅非常有收藏價值的名畫,並且給它估值六百萬。起初我還不信他,覺得這個人就是在胡說八道,但沒想到他拿出來美術館的工作證件,並告訴我這幅畫就是蔡大師的作品,六百萬是最基本的估值。”
林清柔聽完點點頭,但她完全沒有表現出跟宋苗一樣的興奮之情。
宋苗對林清柔的反應大為失望,很困惑地問道:“喂,清柔,你不開心嗎?你有了這幅畫,就可以做很多之前沒有能力做到的事情了呀,還有你之前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這幅畫就是蔡老的作品,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後怕,這要是被什麼有眼光的行家看到,趁半夜把這裡偷了,那咱麼就虧大了,我就算砸鍋賣鐵也賠不起你的六百萬啊。”
林清柔當然知道蔡老的油畫作品價值不菲,但她並沒有把它當做一副有市場價值的東西,而是把它視作一個朋友贈予的禮物而已。
其實宋苗所提到的意思她也覺得很有道理,但她打從心裡就沒有打算要把這幅畫給賣掉,所以她也就一直都沒有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幅畫寄放在宋苗這裡,以致於鬧出了今天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