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君閉上眼睛,沉浸著思考了一會兒,看上去似乎在無比的糾結和掙扎。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看向杜澤明的時候,似乎眼神中多了一份淡然和無可奈何。
李淑君終於說話了:“我本來也沒有指望能一直隱瞞下去,紙往往包不住火。算了,既然如此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吧。但我要你牢牢記住,你現在所擁有的財富權勢地位,都是你理所當然應得的,無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都無法改變你是宏明集團繼承人的事實。這麼多年來,都都在遵照著杜良德的意志行事,你的頭上永遠被他的龐大身影所籠罩,現在是時候改變這一切了。”
李淑君說著徑直走進了杜良德的書房,平日裡杜良德在家的時候,這間書房是輕易不讓人隨意進出的。
這是杜良德立下的不成文的規矩,就連杜澤明一共也沒進去過幾次。但現在這個房間的主人已經不在這裡,李淑君當然也不必再顧忌什麼。
她很明確地走到檀木書架的某一欄前,伸手從幾本厚重的硬殼書中間抽出了一份牛皮紙檔案袋,這份檔案看起來是被刻意隱藏起來的,那個將其藏匿的人自然只有杜良德,然而李淑君卻輕而易舉的找到了它。
李淑君拿著檔案袋來到杜澤明面前,說道:“他以為藏起來就不會被發現,現在我把這份檔案袋交給你,你會需要一些時間來接受裡面所要呈現的事實,但我要求你用最短的時間接受它,並且與我一起爭取我們的最大利益。”
李淑君說完,將檔案袋遞到了杜澤明的手裡。杜澤明迫不及待地將檔案袋開啟,裡面是幾份看起來已經頗有年代,表面泛黃的檔案資料。
他看到最上面的一張資料上寫著的是一家孤兒院的領養證明,而之後李淑君說那些話的時候,他已經有些神情恍惚,不知所以了。
杜澤明感到整個腦袋都在嗡嗡作響,眼前彷彿天旋地轉,昏暗而凌亂著,他頹然地癱坐在了沙發上,拿著領養證明的雙手開始不住的顫抖。
“當年我跟杜良德來往的時候,他早就已經結婚了,並且也有了杜宏明這個兒子。因為我是個插足他們婚姻的第三者,所以生活總是惶惶不可終日,我害怕自己到頭來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也得不到。那個時候,我在商界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女企業家,可為了杜良德我放棄了自己的事業,選擇在背後全力支援他。但我不能接受只是做個聲名狼藉,而又毫無未來保障的第三者,為此我想盡了辦法來使自己能夠光明正大的走上前臺,真正成為杜家的女主人。”
“總算當我懷上了杜良德的孩子之後,也就有了跟他討價還價的資本。他至始至終都要求我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因為他說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拋下原配妻子,而選擇跟我在一起。這讓我陷入了憤怒和絕望之中,雖然我堅持打算將孩子生下來,但因為那一段時間自己的情緒起伏非常大,身體也不是很好,最終就導致了流產。”
“原本,我的人生會在這樣的悲劇中慢慢被消磨掉,但當我每每看到杜良德以商界精英、傑出企業家的身份出現在電視媒體上的時候,我的心裡就十分不甘心。我為了他付出了那麼多,到頭來難道就要落得這樣的下場嗎?當時,我和杜良德已經有一年多時間沒有聯絡,他以為我會就此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不再幹擾他的前程事業和家庭,可我又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呢。”
“我終於想到了一個報復杜良德的方式,這個辦法也能夠讓我拿回應該屬於我的東西。我找到了一家孤兒院,按照我先前懷孕的時日推算,尋找一個出生時間相符合的嬰兒來取代我那個夭折的孩子。你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我從孤兒院抱走的。之後的事情發展都在按照我的劇本書寫,我順理成章的找到了杜良德,言明自己已經將他的孩子生了下來,要求他必須照顧我們母子兩。”
“以杜良德的精明算計,自然不會輕易的相信我所說的話。但我早就已經做好了應對辦法,在他要求做完親子鑑定後,把鑑定報告做了調換。對此他再也沒有懷疑你就是他親生兒子。我在經過一番鬥爭算計之後,總算登堂入室,將杜良德的原配妻子趕出了杜家。自此,我就是杜家唯一的女主人,而你也成為了杜家的二公子,身份地位陡然鉅變,雖然你那個時候還小,並不知道自己是經歷了怎樣的人生轉折。”
“之後我要做的就是將杜宏明也趕出杜家,雖然杜良德一直對我們母子多有防範,心中只把杜宏明視作自己的接班人,這導致這件事始終沒有成功。但沒想到杜良德和杜宏明的矛盾激化,最終讓我們坐收漁翁之利。於是,你在杜宏明離開杜家之後就被杜良德當成了唯一的繼承人接受他的培養和教導,最終也順利入主了宏明集團成為行政總裁。”
“我知道這些事實對你來說是巨大的打擊,也會讓你茫然失措。但你也要明白,如果不是我當年把你從孤兒院領養回來,你現在還不知道流落在哪個街頭巷尾,或者仍舊在孤兒院度過自己毫無價值的可悲人生。總之只要你在杜家的地位穩固,我就可以高枕無憂,所以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我們都在同一條船上。何況,這麼些年來,我和你雖然沒有母子之實,但至少也有母子之情。”
“杜良德一定會趁著自己還有能力,將杜宏明請回來接班宏明集團的,到那個時候,你我都會淪落到一無所有的境地。試想沒有了杜家的身世背景,你會是什麼樣子,你還有多少把握能在這個上流社會中立足?如果你不再姓杜呢?難道要讓那個杜宏明回來把我們母子掃地出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