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被遇難者家屬所指派來的男人看起來西裝革履,還算是像點樣子。只不過看他的面色焦黃,整個人精神狀態也並不是那麼好,從他的舉止神態來說,這身正裝打扮很明顯也不是他平日裡的穿著習慣。
杜澤明跟他在公司的一間會議室裡面對面坐著,他實在不願意來處理這種事情,但眼下也只有他能夠代表公司出面而已。那就這樣吧,先來聽聽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麼吧。
男人清了清嗓子,便開口說道:“我知道你是杜總,是這家公司管事的人。咱們的人在你們施工的工地上出了事,我想杜總應該有所表示才行吧。出事的工人那是他們家裡的頂樑柱,家裡經濟收入的唯一來源,他這一下子撒手人寰了,留下妻子家小這實在是過不下去了啊。”
這樣的一套說辭杜澤明早就已經有所預料,他也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其實極有可能更這家出事的人家沒有半點關係,但現在這些並不重要,他所要做的無非就是代表公司出來擺一下姿態而已。
他既不會做出什麼承諾,也不會表明任何態度,陪著他在這裡的原因只不過是敷衍一下而已。當然這種敷衍也是需要一定的耐性和技巧的,他希望這些遇難者家屬可以就此安靜下來,不要再去工地肆意妄為,以致於再鬧出些什麼麻煩事來。
杜澤明緩緩開口道:“發生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是我們所希望看到的。在意外發生後,我們第一時間派出公司代表向工友家屬送去了慰問金,同時我們已經安排技術人員對施工電梯進行了全面的檢測,檢測報告相信不久後也會馬上出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知道這次事故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麼。”
男人點點頭,乾澀的笑了幾聲,然後說道:“杜總,我們都是粗人,也沒有什麼文化,我們就只知道這一家子人以後的生活失去了保障。其實你說要查明事故的原因,那對我們來說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畢竟人都已經沒了,再去糾結他是怎麼沒的,倒不如想想活著的人以後的生計問題。”
杜澤明表面上裝作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的樣子,但心中依然明瞭。這個男人就是來要錢的,看來跟他也多說無益,這些人的眼裡也只有錢而已,他們並不關注那些除了錢以外的事情,這讓杜澤明非常瞧不起這些人。
由他出面來跟這種人打交道,他自己已經覺得非常掉價,但他接下來要是繼續跟著他周旋的話,還指不定會被這人氣到什麼程度,說白了在他面前的這種人,跟潑皮無賴也不會有什麼多大的區別。
杜澤明看了看時間,劉安霏也差不多該趕到這裡來了,之後的事情自己只要全部交由她負責就可以,不需要再為此煩心。也只有劉安霏可以在不失體面的情況下,讓這種人乖乖地就範。
“那麼,家屬這邊現在有什麼想法呢,可以儘管跟我我。”杜澤明非常違心地說道。
男人呵呵的笑了兩聲,似乎就是專門等著杜澤明說出這句話。他的牙齒焦黃一片,看得出來是經常抽菸導致的,看他的面色神情,也知道平日裡可能還有酗酒的毛病。
這種傢伙,杜澤明簡直一分鐘都不想跟他一起待著。他的忍耐力已經開始迫近極限了。
“我們就是想讓杜總幫助幫助,給這一家人今後的生活提供點保障,這樣的話大家也就可以放心了。畢竟人是在你們工地上出的事情,要是公司不能好好幫著把事情處理好,怕是以後那些其他在工地上幹活的兄弟們心裡也會有些犯怵。”男人這話裡的意思,依然帶有一些威脅的態度。
杜澤明在心中冷哼一聲,想到這種人居然開始要當著自己的面敲起竹槓來,這簡直是喪心病狂,一點臉面都不要了。可是他對面的這個男人還是面露著笑意,一點都感覺不到他對此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說白了他這次來就是專門來幹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