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簡短而應付式的回答，在楚思思的心中則被看作是林清柔心不在焉的敷衍而已。她覺得此時此刻在這個病房中，自己才是那個多餘的存在，這種古怪的感覺使他心亂如麻。
打破這種令人感到壓抑氣氛的，是腳步匆匆的病房護士。她看上去四十歲上下的年紀，梳著一個乾淨利索的頭型，能夠給人一種值得信任的安全感。
“這是病人明天醒來後需要接受的檢查專案，請問你們哪位是病人家屬？”
護士將手中的一份詳單舉在胸前，結果林清柔和楚思思都異口同聲地回答：“是我！”
場面似乎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起來，從嚴格意義上來講，林清柔和楚思思都在撒謊。或者說她們本來就不能歸為病人家屬那一類，出於種種原因事實便是如此。
接著還是林清柔意識到自己這樣做不妥，其實她也只是條件反射，身子一下子便做出了這個反應。她只能不知所措地重新坐回椅子上，因為她已經看到楚思思正朝著她怒目而視！
“不好意思，我是病人的朋友。他沒有家屬在身邊，您有什麼事可以
跟我說嗎？我們的關係非常親密！”
楚思思用自己犀利的眼神逼退了林清柔，她就像是一個勝利者一樣在向護士強調自己的身份。尤其是最後親密那兩個，更是格外加重了語氣才說出來。
這位經驗豐富的護士顯得有些愕然，她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了，在醫院這種地方可以遇見形形色色的人，很多複雜的人際關係也的確不是沒有見識過。
但她此時心中卻在為另一件事感到意外，那就是她原本以為林清柔才是自己要找的人。憑藉多年的工作經驗，從她走進這個病房後的第一眼，她便在心中確信林清柔應該就是這位病人的家屬才對。
她之所以要再詢問一遍，那也不過是做一個確認而已。只是沒有想到結果卻並不如她所料，林清柔跟病人的關係似乎還沒有眼前這個年輕姑娘跟病人來得近。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關係，“那請你好好閱覽一下這份單子，明天帶病人遵照這個時間表進行檢查。有關檢查的準備工作在上面也有註明。”
護士口齒清晰地說明清楚情況，這再次體現了她令人安心的職業素養。楚思思認認真真地聽完了這些囑咐，隨即親切地表達了感謝。
隨著護士沉穩急促的腳步聲遠去，病房裡一下子又陷入到了令人不自在的氣氛當中。楚思思將這份檢查清單細心地收了起來，並沒有要拿給林清柔看的意思。
“這裡有我照顧就行了，你還是回去吧。”楚思思終於對林清柔下了逐客令，她已經算是忍耐許久了。
林清柔抬起頭看著楚思思，表情顯得有些錯愕。那遲疑的眼神彷彿是在告訴楚思思，她是以什麼身份立場說出這種話呢？這個反應讓楚思思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不是那麼理直氣壯，但現在她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
楚思思走上前幾步來到林清柔跟前，“你自己也需要休息不是嗎？他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你待在這裡無濟於事。回去吧，這裡不需要你擔心。”
這個舉動進一步加強了壓迫感，楚思思想讓林清柔的身影消失在病房的意圖更加明顯。這個時候林清柔不得不站起身，她也知道如果自己不離開的話，一定會製造更多麻煩的。
她走到杜澤明的病床邊看了幾眼，“如果杜先生清醒過來的話，麻煩請你告訴我一聲。”林清柔十分禮貌地拜託楚思思，說話的時候語氣顯得十分懇切。
楚思思這時已經轉身背對著林清柔，“知道了，我會酌情而定的。”
林清柔不再多說什麼，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這裡是個不太受歡迎的人。在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口的時候，楚思思的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對於林清柔剛才的請求，不是答應也不是拒絕，而是用酌情而定做了回應。楚思思覺得即便杜澤明清醒過來，她也不想讓林清柔再次出現在這裡了，酌情的意思就是她會看著辦的，但並不一定要遂了你的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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