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小若可眼底的希望在司機擺手說沒事時徹底熄滅,那司機等他們一下車,就踩油門加速離開了,似乎生怕麻煩惹上自己。
男人見那公交車消失後,也就鬆了力氣,臉上再也沒有溫柔體貼,只剩下不耐煩,他往外走了幾步,卻沒人跟上來。
他回頭對摔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姑娘道,“傻站著做什麼,趕緊跟過來。”
小若可抓緊了裙子,大眼睛裡滿是對未知的恐懼,顫抖著問道,“我不去,你要做什麼?”
稚嫩的聲音裡都夾雜著哽咽,彷彿再受到點驚嚇就能當場大哭出聲。
“送你回去。”男人倒回去,提溜著小姑娘的領口帶著她走了好幾步,指著不遠處因為年份久遠,牆皮剝落的建築物道,“記得這是哪了嗎?”
他所說的送她回去並不是回他家,而是那養了她好幾年的福利院。
小女孩的眼淚都乾涸了,努力睜大眼看向福利院,被迫跟著男人的腳步走過去,她心裡清楚,以後再也回不到那個家了。
十來分鐘後,他們兩見到了院長,男人和院長進辦公室交談前,毫不客氣的將那束被摧殘得沒了生機的百合花扔回給她。
真的是扔,她沒接住,直接掉在了地上,還是福利院一個小孩撿起來塞在她手裡的。
小若可剛才像是哭幹了眼淚,眼睛痠痛得厲害,此刻卻因小孩這動作,眼淚再次奪出眼眶,止也止不住。
“嗚嗚嗚謝謝你,嗚嗚嗚。”
小孩被她嚇得不輕,被一旁的小夥伴眼疾手快拉走了,依稀能聽見稚嫩的童聲傳來,“你別和她玩了,聽說她是因為在寄養家庭害得那家女人差點流產,所以被送回來的,可壞了。”
“可她剛剛和我說謝謝了,她長得也好可愛呀。”
“呸,心腸惡毒,再可愛有什麼用!”
“也是哦。”
小若可手背被噼裡啪啦的眼淚打溼,聽到他們的交談心情更加低落,抓緊了手裡的百合花,開始回憶自己怎麼能害那女人流產。
她前幾天被送去了鄉下的爺爺奶奶家,因為她是外來的,被當地小孩排擠,有個小姑娘穿著小公主裙,看中了她腦袋上彆著的水晶發鑽,趁著爺爺奶奶出門,就帶著一群小孩來搶她的。
水晶發鑽是她出來時媽媽親手給她戴的,還叮囑過她要好好保管,她自然是不願意給來勢洶洶又不友善的小女孩的,一直抓在手裡不願放,然後就被推到了屋門前的小河裡。
小姑娘沒學過游泳,更不善水性,嗆了好幾口水掙扎著想往岸邊爬,卻有小孩攔著不讓她上岸,還往河裡扔石子。
“你把發鑽給我,我就讓你上來,不然就讓你在下面洗個痛快的冷水澡!”小女孩仗著有人撐腰,囂張得很。
小若可不回答,身子越來越沉,就在她覺得肺要炸了的時候,終於聽到了熟悉的老人呵斥聲:“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若若你醒醒,沒事了,爺爺奶奶來了,我們這就帶你去醫院。”
後來她發了高燒,斷斷續續燒了好幾天,小診所的醫生都怕她給燒壞腦袋,讓她去城裡治治,二老卻擔憂著醫療費遲遲不願動身,所幸她命大,雖然後來好幾天還是做噩夢,但高燒卻在漸漸退下去。
她那段時間都一直在忙著治病,完全不記得自己怎麼能使壞心眼害那女人了,難道是借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