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流水更高興了;又轉向白鑫道謝:“謝謝你上次的東西,味道非常好,我都不捨得吃。除了阿平,還從來沒人送我吃的呢!”
白鑫擺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憨笑道:“你不嫌棄就好。”
秦霜平訝異道:“你們倆幾時認識啦?”
講到此處,長流水一時不知怎麼開口,就聽到白鑫說:“是有一回他在山上遇到一點事情,我順手幫了一下。”頓時覺得白鑫這朋友真不錯,便順著他的話頭說:“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當時還真是多虧他幫忙。他現在是我第一個好友。”
秦霜平不滿地瞪長流水:“難道我不是你好友?!”
長流水好笑著說:“你現在當然也是啊。只不過,起初我能跟你好,是因為我爸爸跟你阿公的關系。”
秦霜平補充道:“那個時候你要是不乖,看我理你不理。”
秦氏跟秦霜平的阿公秦光耀是堂兄妹,而長家前頭的吳氏是秦氏父家親侄子的細君,只不過秦氏那位侄子早逝了。秦氏帶著長流水回到東西村,秦光耀頗為照顧這位堂妹。秦霜平見長流水跟自己性子挺相像的,且自己大他一歲,就當多了一位弟弟照顧,反正放三隻羊跟放四隻羊沒多大區別——家裡已經有三隻弟妹了。
白鑫想起前幾日的滿月圓子,便問長流水:“十二月初一,我跟大兄給厝邊頭尾發滿月圓子,當時你家裡沒人,然後你們前頭的吳君說可以寄放在她家,等人回來就給你們。可有收到?”
長流水想都不需想就說:“如果是那位吳伯孃,那麼早就被她家吃掉了。那位最是喜歡到我家討東西。有一陣子一到飯點就過來,說是沒鹽!我且問她:‘你家裡不買鹽的?’她卻跟我講說:‘鹽放著會壞掉!’”
白鑫都無語了,什麼人啊這是,鹽是會發黴長毛還是發臭啊。
秦霜平顯然也瞭解這位吳氏,小心叮囑白鑫道:“阿鑫,以後見到她你盡量別跟她講話,盡量躲著,不小心惹著她,會傳你壞名聲的!”
白鑫一點都不在意,“平哥你忘記我以前的名聲了?至今還是這般,又能再壞到哪裡去呢?”
秦霜平傻眼,他忘記這一茬了。就連長流水也愉快地說:“我跟阿鑫差不多。”
這話換得秦霜平拍了拍他的手,皺著眉頭責備道:“別胡說,阿鑫是漢子可以不在意,但你我是良子,還是小心點好。”說完自己想到三人在這裡聊了這麼久實在不太好,便讓白鑫做自己的事情去,拉著長流水走了。
留下白鑫一人在原地站了一會,沉下心來想著:阿水果然單純些,雖然有些像平哥,但不比平哥穩重大概是平哥在家照顧弟妹多了跟寶麗一樣愛操心);如果不仔細考慮為何莫名其妙見到阿水有好感的話,對他這樣單純的人而言,好好待他、他應該也會同樣付出吧?這一世組個家庭養養孩子順便談談感情什麼的,白鑫想象一下心情都飛揚起來。
路過的秦荔中實在忍不住在白鑫的腦袋上摸了下,“阿鑫!一個人在這傻笑什麼了?!”他都懷疑這孩子是不是傻了。
白鑫回過神來,解釋說:“沒什麼,想過年能吃什麼好料呢。”
秦荔中瞭然一笑:“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說到吃,就裝不成大人了。”
白鑫笑笑沒搭話,轉身去林家。
秦荔中想說:“怎麼好像看見你跟長家那孩子聊得蠻樂呵的嘛!”
便聽到後面一個聲音傳來:“說誰跟長流水聊得開心啊?”
秦荔中沒多想便答道:“白鑫啊。”
他身後白衛強的細君白氏一臉見鬼的表情。‘那吳氏說長家的混球看上了白安全家野種,要招他入贅,竟然是真的?!’有心再問問,但是秦荔中早就離開了。
白鑫在林家忙活半天回到白家,趕集的人都回來了。幾個孩子均笑臉盈盈,看樣子人人買了東西啊。
鄭氏張羅著開始做吃食,這個糕那個果的,白鑫老老實實地燒火。在聽說秦霜平過來的事情後,鄭氏便把傅氏趕去秦家學藝了。傅氏不甘不願地去了,等學成歸來,白家這邊在鄭氏主持下已經炸好幾樣吃的:有土豆粒裹麵粉攤成一張餅放油鍋裡炸的“土豆粒餅”,有芋頭切片炸的“芋頭餅”,還有“菜頭”即白蘿蔔)蒸熟搗爛、混入同樣蒸熟的米粉、捏成長方塊狀油鍋炸成“菜頭糕”。只這三樣就叫故意守在灶旁幫忙的孩子們吃得滿嘴流油。
之後也做了炸果和雞蛋酥,五樣小食,花去的錢也就今年白家能承受得起,都是米啊面啊油啊,一個比一個貴。往年做個炸果和芋頭餅炸果儲存得好能存上幾個月,上地裡幹活帶著去吃飽肚子)便不錯了。
今年鄭氏還額外買了一樣瘦長瘦長的小魚幹,海帶買了一捆回來慢慢泡發了吃。比起她在八月節買的鹹泥螺只能鹹死人倒人胃口,這回可謂極其大方了,畢竟過年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