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鑫動作很快,花了半個時辰搞定,木柴分出三堆捆綁起來。又見附近偶爾出現野物,一時手癢,吩咐林大兩人在此等候,他一人鑽進了林子深處。
“你就放心讓阿鑫自己走遠了?他才十多歲吧?”周父撇了林大一眼,很是懷疑。
林大知道阿金的存在,因而並不擔心白鑫的安全,只道:“阿鑫的力氣你也試過,這山上的野物輕易奈何不了他,再說他也不會走多遠。”林大卻不知,阿金已然離家出走不在白鑫身上了。
兩人暫時沒事可做,便從地上刨了一層松針葉子裝起來,這種樹葉特別受村民喜歡,一點就著跟燒紙差不多。
待白鑫歸來,就見他拎著一隻山麗,興奮地跳躍幾步便到了林大跟前。“今日有好東西吃了!”他晃了晃另一隻手上的竹篼,裡面裝有一些茶樹菇,這是他在幾棵茶樹底部發現的一種野生蕈菌,混入山麗肉一塊燉,味道妙極。
“黑山羊?!”周父瞪著山麗叫道。
白鑫一面吩咐他倆背上柴火,一面解釋道:“不是黑山羊,叫作山麗,比黑山羊的肉更鮮美,特別適用於體虛者補身子。你且看它頭上的角,和鹿角相似。”
周父豔羨地摸了摸山麗,“二孃及笄的時候不知道阿浪有沒為她捕撈鮑魚,我若是能抓一隻這個給二孃吃……”
剛見面時,周父一副狠辣大無畏的樣子,誰知一說起他的兒女就變成了可憐的父親。白鑫看在他是周浪父親的份上,把自己所知的周家點點滴滴講出來,周父認真地聽著,臉上甚至露出一絲虔誠。
下山再次路過西江書院,書院還未下學。一直走到西城門,門外出現了數個衣衫襤褸的百姓,明顯是逃難過來的。白鑫三人入了西江城的戶籍,稍作盤查便能進城。
“林大?!”
背後驀然有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白鑫率先回頭,那聲音再次出現,驚喜得音調都拐了個彎:“阿鑫!”
難民隊伍中現出一人,沒穿鞋子,下身穿著裙子,露出黑漆漆的腳脖子;上身裹體的布料看不出原型,多處染紅了;頭發披散著,臉上展現出一抹哭笑不得的奇怪表情,倒是一副口牙還算白。
林大簡直驚呆了,噔噔兩步跨過去,伸手抱住這人的胳膊,“你!你,你……”
白鑫見狀,忙和守城士兵解釋說:“官爺,他是我家的一位親戚,去了隨州做生意。我們一直沒得到他的訊息,幸虧人平安回來了。你看,是不是通融一下,讓我們把他帶回去?”
剛才那一幕,守城士兵也看到了,一下子便相信白鑫所說的,不然林大怎麼可能撲過去抱住那麼髒的人呢。只是有些事情還得按照規矩來。
白鑫趁機遞了幾個錢,守城士兵先是心裡暗喜,他們可是得到上頭的命令,接收隨州逃來的難民不得收取過路稅。這會白鑫給的錢便是意外驚喜了。然而巧合的是,這位即為在白鑫他們剛到西江城那日認出長家計程車兵,此刻他回過神來,沒要白鑫的錢,反倒頗難為情地說:“我叫居豐茂,我父親是居成。”
白鑫不明所以,居豐茂卻讓他把人帶過來登記。
那邊林大難過地喊了一聲:“阿白。”
“阿白”卻調笑他:“不妥,我現在變成阿黑了。”
白鑫招呼他倆過來,在守城士兵處簡單地做了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