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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雙瞳慈禧 (6)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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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才能完成這件工作。從這個意義上說,我之於太後,完全是這世上再難尋覓和培養的奴才。僅僅從我對這件事情的理解和所擁有激情上看,都是常人難以企及的。

總之我花了六個月時間來完成嘉順皇後的這件禮服。從頭到腳,我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沒有出現任何一個瑕疵和疏漏。當這件完美的禮服呈送太後驗收時,太後的表情已經說明瞭問題。太後她老人家說:“僅僅看這件衣服上鑲嵌寶石的數量,就知道你花費了心思。我不介意你用了多少珍珠、翡翠、水晶和瑪瑙,誰讓她是皇後呢——是的,這正是我想要的。”

這一句話就夠了,太後根本不需要獎賞我什麼,我對還能得到什麼早已毫無貪念,我想要的就是做符合我職務的事情,完美地完成指令,完美地呈現綺華館最高的織造工藝,只有這樣,才能讓咒語完美呈現。死亡是一件作品,也是這宮裡的頭等大事,能如此精確地製造死亡,除了我,還會有誰呢?

我唯一沒有看明白的,是太後對榮壽公主的態度。榮壽公主是這宮裡最複雜最難以捉摸的女人。這是由她的特殊身份決定的。她的特殊不在於她的生父是恭親王,也不在於她是太後的養女。而在於,她並不在這個被死亡所串聯起來的鏈環中。她屬於另外一條鏈環。這個環鏈竟是我不能破解的。因而一直以來,我對榮壽公主保持著應有的恭順和距離。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冒犯這位姑奶奶的。

截獲嘉順皇後的書,是另一個萬不得已、考慮再三的舉措。我本來並不曉得靈物,我只是恰巧遇見了捧著食盒的宮女。我一眼認出,這是皇後宮裡的宮女。我有些納悶兒,這會兒又不在用膳的時間,這是要送什麼東西呢?小宮女被我一眼就看怕了,釘在路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一會兒說不知道裡面裝著什麼,一會兒又說,裡面是小糕點,一會兒又說,這是榮壽公主要的一本書。我說一本書你緊張什麼?難不成這是一本妖書?誰知這位宮女居然說,李公公,這不是一本妖書,而是一本靈物。靈物?難道它顯過靈嗎?宮女點點頭兒。我說,把書交給我吧,榮壽公主這會兒在太後那裡,你去吧,皇後要問你,就說已經交給公主了。我不由分說,從宮女手裡奪過盒子。我的手一觸到盒子,就有非同尋常的感覺。這個盒子裡裝著的,不是一個死寂的東西,而是一個活物。憑我多年的經驗,我覺出這盒子裡的物件是被施過咒語的。這是一則我不知道的咒語,屬於另一個系統和範疇。我感覺到,這靈異之物會令人産生需求感。正在變得強烈的,“我需要它”的感覺。如果盒子裡裝的確是一本書的話,我敢肯定,這是一本非同尋常的書。我意識到,我不能隨便打發一個太監將這件東西送到一個隨便的地方。我得親自看著它,得將它放在一個牢固安全的地方。

我一路都在想,將它放在哪裡才算安全?在我走到自己的住所時,汗水竟然浸濕了衣領。我慌張的樣子像個竊賊。我開始為自己感到不安,同時又無法放棄手中之物。我將它放在內室的桌子上,命令所有的太監都退出去。我只想看看它何以被稱為靈物。靈跟妖的意思差不太多。我發現我有強烈地想要開啟食盒一睹為快的渴望,可我卻從來不是一個讀書人,對書本毫無感覺。我盡量剋制慾望,警告自己說,這是咒語在起作用,如果你,一個具有十多年施咒經驗的人都無法控制對咒語的反應,那麼,這意味著什麼?

它的確是一本書,紙張用久已失傳的工藝製造而成。藍色的封面上寫著三個字,納蘭詞。我飛快看了一眼,就將目光移向別處。文字是可怕的,雖然是漢字,而不是古滿語。這三個字顯然與眾不同。它暗示著什麼。我不能沿著這個思路想下去,我警告自己不要受到影響。長久的注視會損害我,這是常識。我將蓋子重新蓋好,離它遠一些是必要的。我踱到另一間屋,想著應對的法子。我想起,雨花閣裡圈禁著一個叫磨指的薩滿,彷彿與一本書有關,十年來,他無聲無息,也許早就化成了骸骨。正在猶豫之際,小太監傳太後話,讓我過去。我想,暫時離開這本妖書也好,太近了讓我無法保持適度的冷靜。

一刻鐘後,我回來,發現這妖物已不翼而飛。為了不讓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我不動聲色,暗自尋找它的行蹤。此後,我卻再也沒有看見過它。

磨指

幾乎所有的人都忘了我的名字,自從我弄丟了那勞什子妖書,就被罰去做了雨花閣的灑掃工。

雨花閣,是春華門內的一處佛樓。我從未見皇帝太後後妃來過雨花閣。宮裡佛事大都在寧壽宮梵華樓、慈寧宮大佛堂、寶華殿、鹹若館、寶相樓舉辦。我每日的活計,就是將雨花閣裡裡外外的塵土弄幹淨。每年四月初八,五名喇嘛在頂樓無上層誦大布畏壇城經。二月初八、八月初八,十名喇嘛在二樓瑜珈層誦毗盧佛壇城經。三月初八、六月初八、九月十五及十二月十五,十五名喇嘛在底層智行層誦釋伽佛壇城經。

我是薩滿,怎能與喇嘛同處?來雨花閣清掃佛堂佛龕佛像,便是對我的懲罰。在喇嘛誦經時,我隱藏自己,彷彿雨花閣除了供奉的佛像,真是一座無人的空樓。

總之,我被遺忘了,淪落到連灰塵都不如的地步,也就只能與灰塵為伴。十年了,我其實沒有看上去那麼蒼老,也沒有看上去那麼衰弱,一切的原因,都在於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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