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兒捂住自己的脖子,絕望的看著齊心,她想讓她逃出去,原來這一輩子,命都是被安排好的。從一開始的苦難到後面的地獄,原來她從來都是享受不到好日子的。就在剛剛才,她都還在幻想,如果能夠離開齊楓,她一定要給齊心最好的教育,讓他忘記那些夢魘。
倒下的這一刻,她還在想著那個男人,把她帶去地獄的男人,回憶湧來,想起了第一次見齊思遠的時候,她以為他是自己的救贖,可是沒有想到,是他將自己帶入了地獄。回憶湧來,她還記得,那種心動的感覺。林馨兒就是這樣一個人,生活在最底層,可卻不害怕黑暗,永遠和黑暗抗爭。
大都市就是這樣,永遠披著繁華的外衣,燈紅酒綠、高樓林立當然還有物慾縱橫。可在這層外衣下,多的是饑餓難耐,多的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者。林馨兒便是這層外衣下的人物。每天必須為生計而奔波,為躲避那些黑暗而奔跑,但這也並不影響她熱愛生活。
那天夜晚,a市很冷,風很大,也很急。在結束白天一天的奔跑後她同樣穿過幽靜黑暗狹長的小道,去給那些流浪的老人唱歌。而她沒有想到只差一點點她就可能死在這裡了。
林馨兒抱著吉他,戴著厚厚的帽子,一邊走一邊搓手取暖。這個冬天異常的冷,吉他是她在網上淘的二手貨,可她卻照樣愛不釋手。可在這樣冷的天,經常彈著彈著吉他就禁了聲。因為弦上總會不經意的就結了冰。
在穿過最狹長的巷道時,她不經意的回頭看到了身後的黑影,拐了幾個彎後她才發現,自己被跟蹤了。而這裡,路人少的連一點影子也看不到。林馨兒開始慌了,加快了腳步,她快後面的人也快。還有一百多米就可以出這條小巷道了,出去了就有人了。於是她開始奔跑,不顧背後的吉他撞到身旁的障礙物。可就在這時,黑影從後面捂住了她的嘴,她叫不出聲,拼了命的掙紮,越掙紮後面的雙手越緊,眼淚從她眼睛往外溢。她覺得她可能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她才23歲,還沒有結婚,沒有孩子,還沒有真正的看到這座城市的光明。
就在她被拖往巷子深處時,背後傳來一陣悶響聲,一聲低吟後捂住她嘴的手鬆開了。她大口大口的喘氣,隨即轉身將背上的吉他用力的向那個黑影砸去。再砸的同時,她看到了另一個人,也是拼命的用拳腳打那個跟著她的人。林馨兒明白,是這個人救了她。她也不甘示弱,與那人聯手將那個壞蛋打的落荒而逃。
林馨兒準備去追,那人攔住了她說:“算了,亡命的人追上了也沒好處。”
她聽見他的聲音,充滿磁性,慢條斯理,好像說故事一樣,可以光線太暗,看不清他的臉。莫然笑著說:“謝謝你救了我。”
“不謝,只是希望你一會兒唱歌小聲點,我不喜歡太吵了。”
林馨兒一怔,才明白,原來他住在這附近,怪不得會救她。:“呃,我會的。”
還沒等她說完,那人便轉身離去,隨即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林馨兒看著遠去的背影,有些懊惱,怎麼連名字都沒問他。問了或許還能做朋友呢。可顧不得多想,她便想起來要去唱歌的事情,轉身便快速跑出了巷子。
林馨兒站在火堆旁,拿著吉他,輕彈輕唱。圍著火堆的是一群流浪的老人,他們無家可歸,遊蕩在這座城市之間,或許他們有兒有女,可是當他們出現在這裡時,便還不如孤獨一人。而她,基本每晚都會來唱歌給他們聽。
她不會唱那些悲傷的情歌,她唱的都是那些安靜的民謠,聲音微微沙啞,像是在訴說過去的故事,安慰這些流浪已久的心靈。每個人都曾受傷,每個人都會痊癒,所以每個人都一樣。在這樣的城市裡,沉沉浮浮,一邊受傷,一邊成長。
林馨兒時不時抬頭看看周圍有些破敗的民居,說不定那個救了她的人也會看著她,聽她唱歌。
而在遠處,一人靜靜躺在太師椅裡,聽著這治癒人心的聲音,他明明喜歡安靜的,可卻在這幾個月裡夜夜聽著這歌聲安然的睡啦一小會兒。這已經很令他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