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賭場,很快就來到甲板。
這麼晚了,甲板上沒什麼人,只有幾個巡邏的修煉者,高高的桅杆上掛著一盞靈燈,綻放柔和的光芒,這種靈燈並不會吸引夜間的海獸,極為安全。
蘇一寧走在甲板上,迎著夜間的海風,身上的衣裙被吹得獵獵作響。
蘇一寧感應著契約的方向,沿著船的欄杆而走,接著扶著欄杆往海里看。
天邊掛著一彎缺月,海水泛著粼粼的光波,海獸的叫聲從遙遠的海域傳來,伴著輕淺的浪花聲,襯得整個世界寧謐而安靜。
蘇一寧默默地感覺著和玄淵的契約,知道他們離這裡越來越近,很快就要到了。
突然,甲板上多了一道氣息,雖然以她的修為,根本感覺不到那氣息,但蘇一寧多年養成的警惕以及敏銳,仍是讓她極快感應到不同尋常,於是她趕緊給朝這兒來的玄淵發出指示,讓它們先別出現。
蘇一寧便站在月色下的甲板上,佯裝看夜景。
半晌,一道刻意的腳步聲響起。
蘇一寧轉頭,就看到手拎著酒壺的紅裳女子從賭場走出來,看到她時便笑道:“你這女娃娃,大半夜不在艙房裡好好地待著,在這裡做甚?”
蘇一寧趕緊上前行了個後輩禮,一臉羞澀地說:“今晚的夜色很好,我想出來看看風景。”
羅豐羽嗤笑了下,也不知道笑什麼,她豪爽地喝了口酒,上下打量她,突然說:“聽說你和雪衣樓那疾風樓主的愛女風行雪是朋友?”
蘇一寧不意外她會問,她這幾天已經從其他人那裡得知人間坊時常和雪衣樓較勁的事情,再看那天羅豐羽不客氣地落雪衣樓的臉,就知道自己遲早會被例入重點關注的物件,實在是雪衣樓太會拉仇恨,風行雪當時邀請她上船的行為,看在旁人眼裡是好意,但也有惡意報復。
那小姑娘果然不如表面看起來的簡單。
於是她羞澀地說:“其實我和她並不算是朋友。在千葉島時,我和風姑娘是第一次見面,當時她指使一條雙鱗蛇襲擊我和我的同伴,我那時並不知道她的身份,就出手將她拍暈。後來第二次見時,我又不慎打暈她,她就記在心上了。”
羅豐羽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先是愣了下,然後忍不住哈哈笑起來,笑聲頗為豪邁。
笑完後,羅豐羽饒有興趣地看著蘇一寧,都是聰明人,哪裡不明白蘇一寧話裡的意思。
那風行雪在蘇一寧面前吃了個大虧,現在還能將她當朋友,估計是有什麼把柄被蘇一寧捏著,才會這般聽話。
羅豐羽對被蘇一寧捏住的把柄沒興趣,不過仍是好心地提醒一聲,“雪衣樓人才輩出,那風行雪是疾風樓主的愛女,在雪衣樓極受寵愛,可不會輕易同人交朋友。”
“我知道,謝謝前輩提點。”蘇一寧乖巧地說。
羅豐羽又是笑了笑,拎著酒離開。
蘇一寧含笑地目送她離開,雖然羅豐羽是靈光境九重的修煉者,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算得上是高階修煉者。不過給蘇一寧的壓力不大,上輩子她是人皇境的強者,自己曾修煉到那個境界,該體驗的早就體驗到,是以人皇境之下的修煉者,他們身上的威壓對她的影響真心不大,這也是她在羅豐羽面前能從容以對的原因。
羅豐羽離開後,蘇一寧又在甲板上待了會兒,突然往欄杆前湊了湊。
一道黑影伴隨著夜風而來,啪唧一下糊在她臉上。
蘇一寧:“…………”
蘇一寧伸手將糊在臉上的小妖獸拎開,就對上一雙十分無辜的異瞳,尾巴甩了甩,很快就纏到她手上。
蘇一寧朝它笑了笑,又往海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