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這裡安靜多了。
金山說:“我家過年就這樣,比不上別家庭人多。”
“你說什麼?”
“沒事。”他傻笑兩聲,看著她在明滅燈火輝映中的臉。
過完年便再長一歲,他們認識的年份也多了一年。這份緣像樹一般增長,一年多一圈,把他們兩牢牢圈在一起,永遠都分不開。
元宵節一過,草原還沒回暖,依舊寒風凜冽。
銀枝凝望遠處結冰的河流,跟金世安說:“我們該走了吧?”
轉眼出門四月有餘,再待下去,她會抗拒不了這的溫暖,如此便走不成了。
金世安沒意見,笑著說好。
史依雲嘮嘮叨叨的,說還沒開春路上危險,年剛過完就要走,你們趕著想幹嘛?
金世安笑著與她周旋:“銀枝想把這條路走完,我們早點去早點回。”
“你們這些年輕人吶。”史依雲似不理解地搖了搖頭,往後備箱塞了一大口袋風幹牛肉,“你也年級不小了,趁你爸現在鬆口,早點回來我們把事情辦了。聽到沒?”
“我會的。”
“銀枝呢?”
“在樓上收拾東西。”
史依雲忽然想到幾年前,除夕夜裡他兒子收到一個女孩子的來電,樂成了傻子。
她說起這事,喟然道:“兒子,這麼多年,你一點都沒變。”只要跟銀枝有關,你都是一沒有思考能力的傻子。
金世安一反常態沒有搭話。記憶彷彿飛到了一九九五年的那個除夕。那一年的春晚有無數經典節目。《如此包裝》裡,趙麗蓉頂著腰傷跳舞;他的昔日女神孟庭葦唱風中的雲雨;年輕的劉德華釀造一碗忘情水;各大歌舞團輪番爭奇鬥豔。一直到午夜的《今夜難眠》,電話一直沒有響。他等的那個人,一直沒有來。
但他的第六感出奇得準。淩晨一點以後,他等來了她的電話。
於他於她,這都是一件刻骨銘心的往事。回憶起來,甜蜜又難過。
天高雲淡,風光正好。
銀枝低頭看地圖,忽然開口道:“我們先不進藏,去格爾木吧。”
“嗯?”
“去格爾木,走青藏線進藏。會路過可可西裡吧?我們去看看藏羚羊。”她挺金世安母親說,過去可可西裡有成群的藏羚羊,現在要是運氣好,還能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