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啟明沒什麼好氣的說道：“就你這三兩重的骨頭，有什麼值得向潯算計的，我也實話跟你說，向潯從始至終想算計的都是我，對你充其量也就是個利用罷了！”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在選詞定性這方面還是方啟明更加老辣通透，從“算計”變成了“利用”，含金量又被削弱一層，愈發證明瞭在這個局裡，方煦陽才是最無關緊要的那個，也難怪向潯會淡定到壓根兒不想解釋什麼。
方煦陽被這一句話懟的徹底啞火，本就為數不多的自尊更是直接碎了一地，還是拼都很難拼回去的那種。
傅霄柔拿起手裡的設計稿抽了方啟明一下，“你會不會說話，那是你親兒子！”
方煦陽懨懨道：“無所謂啦，嘉熙藝投露了臉，恆泰地産出了名，兩家合作分公司在即，向潯得償所願，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方啟明心裡想著自己這個兒子真的太感情用事了，於是說道：“你看問題還是太淺，向潯繞了這麼大一圈，又是促成兩家公司合作，又是幫著江清衍掙分公司總經理的位置，作為這件事裡最重要的角色，他能絲毫無所求？”
“向潯是想還清江家的恩情，從此跟江清衍再無瓜葛！”，方煦陽說得無比虔誠。
方啟明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是不是言情小說看多了，還是在歐洲待得太久，腦子裡只剩那點你儂我儂的浪漫了！”
方煦陽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單純可笑，“說事就好好說嘛，上升到人身攻擊就不美好了。”
方啟明道：“江家對於向潯的資助，充其量也就高中三年，就憑向潯這些年幫他們做過的事，天大的恩情都該還清了，哪還用隻身到天海搞出這麼大個陣仗來。”
方煦陽若有所思，從向潯考上西夏文研究生被全網熱評，到成立工作室，辦文化展，最後促成分公司建設……這當中涉及到多少資源調動，多少心思籌謀，而擁有如此能力和手段的人，又怎麼可能只為謀求一份毫無意義的自由。
或許自己真的是在歐洲待久了吧，深受古典浪漫主義思想荼毒，什麼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現在看來全都是鄒掉下巴的話，他向潯想要的自由，怎麼可能是隻是純粹的自由，即便真的想要，那也是能把自己的命運牢牢握在手中的自由。
方啟明繼續說道：“我這段時間又託朋友深挖了一下向潯，就最近這兩年，安瀾市的好幾樁大生意裡都有向潯的影子。”
方煦陽看著老爸遞過來的資料，有礦産，有外貿，有新興科技，甚至還有食品加工……
“嘉熙不是做藝術品投資的嗎，向潯怎麼會……”，方煦陽頓了頓，瞬間恍然大悟。
那些有餘力去搞投資藝術品的，必然是各行各業之中的佼佼者，向潯借嘉熙藝投這層關系遊走其中，仗著那張為所欲為的臉，能積攢下眾多人脈資源自不必說，而作為一個手握關鍵資訊的頂級男公關，幫客戶們搭橋牽線各取所需也是順理成章的。
方啟明感慨道：“之前我還沒覺得向潯有多厲害，甚至還以為那幾個朋友有點言過其實了，直到從你這件事上，我才算是看出了這個人的獨到之處，”
方煦陽忿忿道：“兒子都被人耍得團團轉了，當爹的還有心情在那分析前因後果，媽，您確定我是他親生的嗎，要不得空咱們去做個親子鑒定吧。”
傅霄柔連忙安撫道：“這個如假包換，支援隨時驗貨！”
方啟明氣的直接在方煦陽腦袋上敲了個爆慄，“我這跟你說正事呢，你給我扯什麼亂七八糟的！”
“行行行，您接著說……”，方煦陽反正也無所謂了，哪怕過一會兒向潯成了老爸多年前遺落在外面的私生子，他也能平靜接受，絲毫不為所動。
方啟明的眼睛裡難得閃過一絲贊許的神色，“向潯這個人，做事講求互惠共贏，利人利己，眼光也足夠長遠，從來不輕易與人交惡。”
方煦陽心裡一陣發笑，估計老爸是不知道向潯獨挑歷史學院辦公室的事，而且光輝戰績可查。影片在平臺上火了不算，那院辦的孫主任現在還在家裡停職反省呢，等回來以後官複原職不大可能，能平安退休就算是他上輩子行善積德了。
方啟明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就說你吧，自從跟向潯認識以來變化有多大，大家有目共睹，雖說向潯目的不純，但我還是挺感謝他的。”
“你還感謝他？感謝他什麼？感謝他拿你兒子當猴耍？”，方煦陽也不是不懂這些，就是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氣，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