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聲縈繞在耳畔,山呼海嘯一般的歡愉將兩個人裹挾席捲,沖撞與纏綿,慾望與放縱,所有的情緒盡數交織在了一處,最後沖向了另一方迷幻的彼岸。
之後的幾天,一切似乎都在朝著最好的方向發展,隨著江清衍的不斷示好,江慶元那邊也有了回應,派駐分公司的中高層人選之中,選了不少周瑩一派的得力幹將,也相當於默許了將會由江清衍出任分公司的總經理。
方煦陽繼續經營著展覽的後續工作,除此之外還在把國外的專業課撿了起來,雖然是線上上學習,但也足以見證方煦陽巨大的轉變。
初冬午後的天海大學,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甜甜的冷,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下,帶來些許暖意。昨天晚上下了一場小雪,可惜沒有停住,這會兒也只有屋頂樹梢上還依稀有所殘留。
學校圖書管裡,方煦陽掛著耳機上網課,老師低沉的倫敦腔聽得他直犯困,向潯跟永遠看不完的專業書和寫到斷手的筆記繼續相愛相殺,總覺得這大好時光不應該在枯燥乏味的字裡行間如此虛度。
方煦陽抻了個懶腰,這節西方藝術文化概述聽得他意興闌珊,轉而提議道:“市文化中心有個現代藝術展,前兩天我媽去了,說是還不錯,要不一會兒咱們也過去轉轉?”
向潯看著自己面前落得老高的書籍史料,無奈的說道:“不行,明天有何教授的課,相關的文史材料得提前看好,這幾天……都耽誤很多了,臨陣再不磨槍,就真來不及了。”
方煦陽會心一笑,“那今天晚上就不折騰你了,讓你好好看書。”
“我謝謝你!”,向潯狠狠白了方煦陽一眼,餘光瞥見陽光透過高大的落地窗斜斜地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光影,彷彿為這安靜的空間增添了一層柔和的濾鏡。
要是以後的生活都能這樣安心愜意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吧。
向潯如是想著,直到梁教授的一通電話,又把他拉回到了殘酷的現實。
桌上的那些書看了才不到三分之一,到何教授面前都用不上三個問題就得露餡兒,向潯越想越心有餘悸,偏偏他還不能不去,更不敢不去。
方煦陽也是很少看到向潯這麼左右為難,大概就跟自己小時候考試不及格,還不得不拿著卷子找家長簽字的心情差不太多,那是一場無法逃避的審判,心裡既有對虛度光陰的懊悔,也有對未知責罰的恐懼。
作為資深過來人,方煦陽笑嘻嘻的說道:“沒事兒,大不了就承認了唄,反正何教授就你這麼一個學生,怎麼樣也不會逐你出師門的,你再多說點好聽的,這個你不是最擅長了嗎,實在不行你就都往我身上推,我臉皮厚,不怕的。”
向潯幹笑了兩聲,“我覺得臉皮厚和不要臉之間還是有區別的。”
“這都不重要,你要是實在張不開嘴,我陪你過去一趟也行。”,方煦陽大包大攬的拍了拍胸口,恨不得把‘我很講義氣’這幾個字刻在腦門兒上,讓所有人都能看見。
向潯連忙按住了這個顯眼包,“打住!何教授血壓不好,你可別再過去刺激他老人家了,就讓我一個人去面對這場狂風暴雨吧,要是晚上我沒聯系你,大機率就是被何教授留下啃書了,所以你千萬別給我打電話,也別給我發訊息,記住了嗎!”
方煦陽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特別討嫌的說了一句,“祝你一切順利!”
向潯腳步匆匆的趕到教師公寓,敲門之前還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看起來盡量不是那麼的心虛。
開門的照例是梁教授,只是這一次沒有了往日裡的熱情親切,僵硬疏遠的就像是個陌生人。
何教授正襟坐在客廳裡,一臉的嚴肅凝重,家裡的氣氛也是異乎尋常的壓抑,弄得跟三堂會審一樣。
向潯一時間搞不清楚狀況,只能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小心試探著問道:“何老師……您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