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奴婢沒有疑問,”諸牧監大監江陌道:“不過奴婢聽說殿下準備親自前往河隴一帶的馬場選馬,是否需要奴婢隨行?如果需要諸牧監出力的話,奴婢事先將司宮臺的差事安排一下。”
除了諸牧監一職外,江陌還身兼司宮臺大監一職,掌侍宮室之事,由於掌管的差事較多,出遠門辦差前需要把手頭的職務調理妥當。秦衍道:“此事目前我還不能完全確認,隨後再議。”
江陌恭敬俯首:“奴婢遵命。”
秦衍道:“既然諸位都沒有疑問,今天到此為止,不打擾你們各自當差了。”說完起身徑直向外走,毫不拖泥帶水,其他人也跟著起身。
唐頌剛跨過門檻,蕭羽從堂內跟了出來,挽留道:“留在兵部用早膳吧?我有事同你商量。”
唐頌還未來得及回答,階前靜立的秦衍回過身說:“巧了,我也有事要跟唐司佐商量。”他看著她說:“昨日約定好的事,唐司佐沒忘吧?我專程在這等你的。”
“沒忘,”唐頌先回答他,然後歉然看向蕭羽道:“我跟靖王殿下約好要談甘州的馬政,蕭侍郎若有事,我們回頭再談吧?”
“不必,”秦衍對她道:“你們先談,我可以等。”
蕭羽看向他,秦衍也調眼看向他,兩人面無表情,眼神交涉間已隱約摩擦出火星。
“無妨,”蕭羽似笑非笑:“先來後到麼,我隨後再跟唐司佐談。”
秦衍皮笑肉不笑:“客氣什麼,眼下有的是時間。”
“靖王殿下這是要偷聽壁角?”蕭羽明嘲暗諷:“不好吧?這可不是君子之為。”
“怎麼?”秦衍反唇相譏:“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非得倆人私下裡說?莫非是見不得人的話?”
“不管什麼話?”蕭羽問:“跟你有什麼關系?”
“現下花鳥司跟六閑廄有來往,我跟唐司佐是同僚,”秦衍反問:“怎麼沒關系?”
見他們不知怎麼就說蹭了,唐頌莫名其妙,冷冷作壁上觀問:“要不靖王殿下和侍郎大人你們談,我走?這是鬧哪出?”
蕭羽皺眉,抿唇不言。秦衍咬牙,眉頭緊擰。四目相對,無聲對峙,男人之間的較量,有時來的就是無緣無故。
唐頌左右各看一眼轉身下階,走得萬分瀟灑,“我先同殿下談馬政,蕭泓然,咱們倆的事私下裡談。”
階上兩人不依不饒,秦衍眸色陰寒,幾不可聞的道:“花鳥司可用之人多的是,別招惹她。”
蕭羽滿眼不屑,在他轉身時道:“立場之變,不過旋踵之間。秦戎鉞,先管好你自己。”
秦衍駐足,正當他要回身時,階下她回眸向他望了過來,他拋開身後一席話,下階揚長而去。
走出兵部,唐頌問:“殿下和蕭侍郎有過節?怎麼幾句話就說急了?”
秦衍心裡憋著火說沒有:“立場不同罷了,立場不同的人,碰面難免有摩擦。”
唐頌低頭踢開腳邊一粒石子,“陳國公府屬燕王一派,所以他的立場目前和我並不沖突,今後如何只能再看今後了。”
立場之變,不過旋踵之間。秦衍想起方才蕭羽對他的警告,如鯁在喉。朝中局勢瞬息萬變,他無權幹預她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