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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聞 (2 / 3)

溫緒笑問:“聽說之前宰相府和徐府議過婚事?”

“上次是楊書乘要嫁女,透過東宮左諭德葉赫之口同我談過此事。”徐彬碩道:“那時我看朝中風向不對,沒敢答應,現在想起來還後怕。都這個關頭上了,皇後娘娘還有心思為恭王殿下做媒人?”

溫緒接過徐府下人奉上的茶,仍是笑:“恭王殿下自幼和皇後娘娘親近,太子離宮後,恭王殿下勢必代之長奉慈闈。”

“我就想不明白了,”徐彬碩吹著茶汽,揣溫緒話裡的意思,“從前的宰相府和如今的東宮怎的這樣瞧得起徐府?”

溫緒笑著抿口茶,接過他話裡的試探,“奴婢今日跟徐大人談得不僅是一樁婚事,而是徐府三姑娘問鼎坤極之事。”

徐彬碩喝到一口熱茶,燙得他一抖。溫緒眼中映著電閃雷鳴,含笑放下茶盅道:“不急,徐大人慢慢考慮。”

順永四十四年,五月初一,行刑之日。

花鳥司出面的是三司司長高梘溪、韋笙、梁熙君和司佐唐頌等人,三法司出面的是大理寺獄丞燕序齊、刑部都部員外郎萬鶴立、禦史臺臺院監察禦史池浚和察院監察禦史冷思州。

近日,長安的暴雨莫名其妙的多,刑部大牢內愈發顯得潮濕陰暗,天子為表恩慈,賜酒行鴆毒之刑。按照次序,最先接受行刑的是葉銘璋,他的親眷在順永四十年受軍糧案牽累已被誅三族,獨留他一人在世間,鴆酒封喉時,他釋然的神色多過痛苦。

接著是許頃智,唐頌視著他被毒酒扭曲的臉感到有些不適,萬鶴立和冷思州入仕後還是初次經歷這樣的場面,看到許頃智目眥欲裂,口吐白沫,他們胃裡一陣翻攪,到獄外幹噦了半天才緩過來。

最後是楊書乘,脫去一品官服,鐐銬加身,他的眼中已不見往昔的意氣,瞳孔失去神采時仍在不甘的顫抖,栽倒後側鬢已染盡塵霜。

唐頌直視過很多雙瀕死的眼,吐蕃和突厥那些侵略者殘暴兇殘的眼,他們被慾望支配,在死前有過掙紮和反抗。而今日在獄中死去的三人,他們眼中洩露出不同的意味,弄權者終被權力的枷鎖玩弄,最終唯有束手待斃,死得倉促無聲。

行刑結束後,一行人前往麟德宮面聖。皇帝病容又沉重了幾分,言談間雖無嗟嘆之意,但聽上去似是在嘆息:“此案可以截止了。”

“臣等遵旨。”

“平反上官瑾一案,另查杭州稅取一案,你們這次為整肅朝堂,重振綱紀立了功勞。”皇帝道:“參與四十年間三法司會審的官員已被罷免,刑名衙署空出的職缺朕賞給你們來做。”

“聽朕的旨意。”

禦座兩側的起居郎和起居舍人聽到這聲令下,精神抖擻的坐直身,執筆記錄下王言:“因查案有功,且刑名出缺亟待官員補充任職,故擢升大理寺獄丞燕序齊為大理寺卿,刑部都部員外郎萬鶴立為刑部尚書,禦史臺臺院監察禦史池浚為禦史大夫,察院監察禦冷思州為禦史中丞。”說完左右掃視一眼道:“隨後通知舍人院擬旨下發。”

起居郎和起居舍人兩人俯身領命,禦案後的其他人領旨謝恩道:“臣等遵旨!謝主隆恩!”

眾人告退後,黃閣端著藥碗前來服侍龍體,皇帝親手把雪白的銀針從藥碗中撈出來,抿了口藥細品過後嘆道:“這藥是越來越苦了。”

黃閣含著兩眼老淚垂下了頭,“藥方裡增加了用藥的劑量怎能不苦呢?陛下若是覺得苦,奴婢讓奉醫局把……”

“不必。”皇帝咳了聲繼續用藥,望著窗外那叢遠去的背影又是沉沉一聲嘆。

暴雨襲城,宮牆上空連日陰雲填塞。靠在窗邊喝茶,雲雨似能濺落滿杯,譚翔吹開杯口的茶霧,看到霧氣中走來一人,立在兵部門口駐足,擎著傘向內張望。

“蕭泓然,”譚翔望著窗外發笑:“有人找你。”

“誰啊?這麼巧,趕到散值的時候。”蕭羽走到窗邊彎腰向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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