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向榮是想拉攏王府輔助燕王登位。”獨孤上野看向獨孤謀,“這是梅府最終的目的。”
獨孤謀頷首,“我想聽風暄你的想法。”
“父親曾說洛城王府是忠臣雋輔,以忠輔君,應輔佐當世的明君。”獨孤上野道:“雖然舅父對王府有諸多掣肘,但我以為聖上是明君,故洛城王府不應與國君以外的任何一方同諮合謀,特別是當下龍體病重時。”
“不愧是我兒子,”獨孤謀笑道:“你跟父親的想法契合,不計私怨,以大局為重。”說著他看向身側問:“照照,你怎麼看?”
秦思賦握緊他的手,笑著反問:“你說呢?多此一舉。”
獨孤上野左右覷了一眼說:“有件事,我想同父親、母親商議。”
“關於上官府的那位姑娘?”獨孤謀一語破的。
獨孤上野應是,“近些年,她和戎鉞給予我許多陪伴,我很感激她。”
“那姑娘想來也是受過不少苦的,”秦思賦道:“我們洛城王府……”
獨孤上野頷首:“母親放心,我不是一時興起,此事我經過深思熟慮,我明白自己的心意。”
“好,”獨孤謀道:“這是你的事情,你自個做決定,只要記得獨孤家的男兒從不始終亂棄。”
獨孤上野正色應是,“目前蒼蒼在內宮做事,舅父沒有放我回洛城的意思,所以我暫時無法……”
“我懂,”獨孤謀聽他聲氣愧疚,安慰道:“擔好你在京的職務,治理好一府的政務,只當是闖練了,等你將來帶著政績回洛城,自能說服宗室,父親在世一天就為你多守一天的爵位,你心裡千萬別有負擔。”
獨孤上野垂首說:“多謝父王。”
“父子之間不言謝,”獨孤謀命道:“把頭抬起來。”
一番談話後,秦思賦問:“戎鉞還沒從甘州回來麼?”
“應該快了,”獨孤上野道:“他說能趕在舅父生辰的時候回來。若不是被京府的事務拴著,我就跟他一起去了。”
“年輕人就該走南闖北,經歷風霜,”獨孤謀抿著茶道:“幾位親王中,只有他在腳踏實地做實事,見過世面的人,眼裡裝的遠不止一座長安城了。”
慶雲殿。
梅向榮面聖後,前來拜見燕王,梅夫人也剛從皇後那面回來,被燕王妃蕭浣池和梅寒遲左右攙扶著落座。“殿下很欣賞寒遲,”她說:“但殿下對世子的婚事似乎並不是很上心。”
“我已經將梅府的意思知會洛城王了,獨孤謀心機深沉,面上看不出他的態度。” 梅向榮道:“聖上跟洛城王府周旋了半生,始終沒能拿下伊闕,伊闕公主那樣簡傲絕俗的人,最終還不是跟獨孤謀夫唱婦隨。洛城王向來不是被人拿捏的性情,單說那洛城世子為質七年期間,獨孤謀都未曾向聖上低過一次頭。”
“獨孤謀手腕強悍,的確不會輕易屈從。”燕王道:“但獨孤謀還有一個特質就是重情,姑母蹙下眉,在他眼裡恐怕就是天崩地陷,獨孤上野是獨孤謀的獨子,他自會為了兒子竭力。獨孤氏宗親眾多,支系繁茂。獨孤謀本身是庶出,獨孤氏族親裡不缺正統嫡裔。獨孤上野身陷長安,他一日不回洛城,洛城王的爵位就一日不安穩,這是洛城王府當下最大的困境,誰能助其打破這個困境,誰就能獲得獨孤謀的輔援。”
梅向榮暗忖燕王的話鋒道:“也許梅府和燕王府可以給洛城王府一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