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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癲
秦衍抬手撥去她肩側和鬢角的雨水,落在他的心腔裡發出悶響,“回家,今兒不上值了。”
她趴在他胸前,躲在他的席帷下齉著鼻子說:“我要去上值,去芳林門上值。”
“好。”他道:“晚上去接你,等我。”
“秦戎鉞。”她念他的名字。
“我在。”
“不要因為這件事愧疚,我不許。”
“嗯。”
片刻後,唐頌抬起頭,秦衍與她通紅的雙眼對視,“頌頌,隨後抽個空子跟我去趟武州,我帶你去瞧瞧武州的車馬牛羊,怎樣?”
他眸中潛藏的有風,吹散她眼裡的潮氣。“好,我要跟你去。”她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頸,吻他的美人槽,紅著眼撒嬌,“我要秦閑廄送本官去上值。”
他垂眸,隔開雨霧,把她明晰印在眼底。
“好。”
唐頌終於笑了起來,她最喜歡他說“好”字時認真專注的樣子。
他給她繫上一頂席帷,她邁步拉他向前走,秦衍跟著她走,不出幾步他停下,松開了她的手。唐頌回身探詢,秦衍已經蹲跪下來,抽下腰間汗巾打理她曳撒的袍角。
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官服沾染上了血跡。
她抬手搭上他的肩,喉嚨微哽,一時未能發聲。唐頌靜靜瞧著秦衍,他耐心擦拭她下擺上花葉鳥羽的紋理,席帷邊緣的雨珠墜落,一道道水光在他眼睛裡波動,泛出細小的融熠的芒。
唐頌覺得,秦衍可能就是為暝暗色調出生的人。
他起身,眼神斬斷一截雨水珠簾看向她,唐頌怔眼瞧著他,仍不言。
“沒能擦得太幹淨。”秦衍笑道:“回家換身衣裳再上值,時間來的及,不然我家唐司長得難受一整天。”
他的笑是蓬勃的笑,秦戎鉞啊,就是搏出性命,也會仰天而笑,唐頌知道他赤手與狼群廝殺時的完整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