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一直避免討論這些。但今夜的夏珊有些激動:“剛開這條線的時候,我們一起討論,一起琢磨,一起——”
危峨粗暴地打斷了她:“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還拿出來說!”
他完全不想聽。
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當初是夏珊介紹叢靜給他認識的:“危老師,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夏珊,以前住你家隔壁單元。這是我大學室友叢靜,現在和你一個學校教書呢!她有一個關於美娜的故事,特別有想法。我覺得吧,可以做成少女玩偶,不會比chi’s娃娃差。聽說你打算開個玩具廠?要不要聽一聽我們的概念?叢靜,別不出聲啊,你說說唄!”
酒吧光怪陸離的燈光下,一頭烏黑秀發的女孩子眨了眨單眼皮的大眼睛,開口了:“……我的這個故事,是講一個叫美娜的女孩子在時空裡穿梭,用不同的身份,見證了各種歷史大事件之下的小民悲歡……”
夏珊笑著說:“她是歷史系的!”
危峨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個叫叢靜的女孩子,心跳得厲害。
她紅潤的嘴唇一開一合,他一點也沒有聽清楚,只知道自己必須要把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孩子緊緊地抱在懷裡。
想到就一定要做到的危峨一把拉住了叢靜的手腕:“和我跳舞。”
她踉蹌著起身,紅著臉說:“我不會……”
他把她緊緊抱在懷裡時,才發現她的眼睛是一種很平靜的褐色,但會令人心甘情願沉溺進去。
危從安三歲那年,第一個美娜娃娃問世。半年後,itoy憑借美娜娃娃得了一個創意獎,開始量産。
再後來發生的事情,全格陵都知道。
如果叢靜病故了,危峨會悲痛欲絕。
然後活著的人都會好過一些。
可惜的是,叢靜沒有死。不僅沒死,還過得很好。
所以他不能悲痛欲絕。但他可以繼續深沉地,絕望地愛著那個美麗的,溫柔的,健全的叢靜。
夏珊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訕訕地住了嘴。
“你有折騰的精力,還是多花點心思把爸媽照顧好。”危峨不耐煩道,“你什麼時候回去?真打算待半年?”
那是不知道危從安回格陵前的想法;現在當然不可能。但夏珊依然試探道:“家裡現在一個司機,一個廚子,還有兩個保姆都用了好幾年了,和爸媽磨合得不錯呀。反正你也不讓我回公司,那我就多陪陪小凡,幫他適應這邊的生活吧。”
危峨皺眉道:“有些事保姆怎麼做得來!爸說只有你按摩的力道他最舒服。況且媽一直有便秘問題——”
夏珊臉色一白,咬緊了牙。
危家是體麵人家,這種下三路的事不該攤到臺面上來講。危峨也覺得自己說多了,趕緊補救:“我們在格陵的家,需要你這位女主人坐鎮啊。”
他想要給妻子一個安慰的擁抱;夏珊猛地掙脫出來,背對著他,一言不發。
危峨又哄了幾句,夏珊只是不作聲;他討了個沒趣,也不耐煩哄了,站直了冷冷道:“好。隨便你。”
兩人不歡而散。
危峨走後,夏珊又在洛杉磯陪了危超凡半個月,終於坐不住了。
這麼多年同床共枕,她什麼方法都試過——撒潑,撒嬌,裝傻,扮痴,沒有一樣能拿捏住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沒有心的,他只愛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