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唬不住兒子,夏珊立刻換了個話題:“你的icaendar已經和我共享了。每天的學習計劃你都要寫上去,我也會看情況給你補充。每天早八晚八我們通電話。你總說我管你管得太嚴,現在先給你一部分的自由,看你表現了。”
“自由?每天打兩次卡這叫自由?媽,你至少把附屬卡的簡訊取消了行不行。我不想每次刷卡都被你監視。”
“不可能。”
“行吧行吧。我就問問。”
看兒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夏珊嘆了一口氣。
“小凡,你要爭氣啊。”
“我為什麼要做一個爭氣的孩子。我走每一步路你都牽著。天塌下來哥會幫我頂著。”危超凡往床上一躺,雙手交叉枕於腦後,“我這一輩子啊,都不用奮鬥了。”
“你哥?”夏珊一想到危從安就心煩,“如果你哥把你踢出itoy怎麼辦。”
“我根本就沒想過要去itoy上班。我只想當一個年年有分紅的小股東。”
“你以為不去itoy就沒事了嗎?”夏珊恨鐵不成鋼,嘶聲道,“你以為你成年了,你爸給了你5的股份就萬事大吉了嗎?”
“哥也只有5啊。爸一向都是一碗水端平的。”
“你爸根本就沒有一碗水端平!之前隨隨便便就給了他一百萬美金拿去買什麼合夥人的位置,現在他工作說不要就不要,說回流就回流,這筆錢還沒還呢,你爸一出手又是一臺一百萬的車!再這樣下去,你還能得到什麼?”
“爸給大哥買車了?”危超凡有些吃驚,但沒有什麼不公平的感覺,大哥確實車技比他好很多,“媽,這對爸來說都是小錢啊。爸也有出錢給外公外婆換房子換車,哥也沒說什麼呀。”
“你懂什麼?你爸在的話當然你爸說了算。如果你爸不在了呢?如果他把你手裡股份騙走了呢?如果他一分錢都不給我們娘倆,把我們趕出門,那可怎麼辦!還有你爺爺,說是更喜歡你,那套價值千萬的茶具卻要送給先結婚的孫子——他肯定比你先結婚啊!太偏心了!”
他從未見過這樣歇斯底裡的母親;危超凡突然就想到了在車上他說自己不如大哥時,母親怨恨的眼神。
原來他並沒有看錯。
危超凡茫然了:“媽,哥為什麼要那樣做呢。我們是兄弟啊。就算我和他不是一個媽媽,但我們是一個爸爸啊。從小到大,你對他比對我還好,他會感恩的。如果他不感恩的話,也不會……”
他沒有說下去。夏珊曾經被綁架這件事情是危家的禁忌,沒有任何人敢提起。整件事情其實危超凡不是太清楚,在他糾纏下庹叔吞吞吐吐也只說了個大概——三名綁匪趁危峨在越南出差,深夜潛入別墅把夏珊給綁了,關在地下室裡,開口索要一千萬。夏珊因為能動用的錢不夠,給當時在紐約的危從安打電話,找他借三百萬,過兩天還。
危從安同意了,掛了電話立刻委託格陵當地的朋友報警。接到報案的警察很快來了,控制住綁匪,解救了夏珊。
這個故事其實漏洞百出。但媽媽找大哥要錢是真的,大哥救了媽媽也是真的。庹叔說:“如果不是大公子發現不對,當機立斷報了警,恐怕會出人命啊。”
“總之,大哥對你也很尊重。”
“兒子,人心是最不可靠的東西。”
危超凡從床上跳起來,一把抱住了夏珊:“媽,你老是把事情想的很壞。哥不會那樣對我的。哥很愛我。我也很愛他。我們會兄友弟恭一輩子。只要有他在,我就算‘打跛腳都唔使憂’啦。”
“你那說的什麼話?”
“ky教我的一句粵語俗話。意思是說我有一個很強大的靠山,哪怕這輩子腳被打瘸了也不用怕!”
“你亂說什麼!不準學這些!”
“好好好,我不說了。”
夏珊如鯁在喉,長籲短嘆,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登機前,她又給危超凡打了個視像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