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而不語。他也沒有追問,只是抱著她,一邊輕輕地吻著她的額頭,一邊撥弄著她的頭發。
他有慾望。但先這樣抱著親一會兒聊一會兒也挺好,不用著急。
她突然眼前一亮,轉念一想又覺得希望渺茫;於是摟著他的脖子,不抱希望地問:“現在還買得到fruity bonbon嗎?”
“當然。”
他語氣輕松,她又重燃了希望:“可是我在網上沒有查到。就算找到了一些線索也不對。”
“那家店很有些歷史了,作風也很老派,沒有入駐任何網路推廣平臺,不做任何線上或線下宣傳。不在倫敦本地的話,要寫信去訂。”他笑著撥了撥她的頭發,“即使是現在,也不是什麼問題都能在網上找到正確答案。”
她仍然有些懷疑:“你最近買過嗎。”
“買過。我經常買來送人。”
因為她的原因,他已經十年沒吃過fruity bonbon了。不過每年他還是會在這家店訂複活節的巧克力彩蛋,萬聖節的南瓜糖以款待同事,朋友以及鄰居的孩子們。
她仰起頭看著他。既然他一直有買fruity bonbon送給其他女孩子,那就沒問題了:“可以把地址還有郵箱寫給我嗎?”
“我寄了那麼大一包,你都沒吃膩?”他深深地望著她,“你還真愛吃糖。”
在波士頓的時候倒沒見她吃過哪怕一顆糖:“我還以為美娜妹妹已經長大了,不吃糖了。”
“都說寄到學校了,你非要寄到家裡。我還沒放假回去,就被姑伯舅姨們擅自分光了。我只吃到了一小包裡面的一小顆而已。所以一直到現在還心心念念著其他口味。”她補充,“小時候吃的那一整包早就忘記是什麼味道了。”
她不是個愛傾訴的人,因為不喜歡被貼上脆弱的標簽。但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告訴他應該是沒關系的。大概是因為她最脆弱的時候已經被他見過。而且那是他送的糖,他應該知道誰吃了。
他完全沒想到是這樣,頓時愣住;過了一會兒才摟緊了她:“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這不是告訴你了嗎。真不是我愛吃糖。”
“我是說當時,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們後來分明聊過天,她說很好吃,他還叫她一次不要吃太多,結果——他一想到她只吃到了一顆就又生氣又心疼。
她奇怪道:“當時為什麼要告訴你?”
如果他知道了,肯定會立刻飛回來找她,緊緊地抱著她,告訴她,誰家沒有兩三門討厭的親戚呢?當他們透明就是了。他還會買很多很多糖給她——怎麼能讓他的奶糖妹妹受這種委屈!
見他皺眉不語,她嘆了一口氣。
“我那時候有很多煩惱的事情。這只不過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
“你那時候有什麼煩惱的事情——”
他沒有追問下去。
一個青春期的女孩子,又聰明又漂亮,家人,同學,朋友,老師,無一不疼愛她,成績優異,前途光明,雖然家境差了一點但她鮮少為錢煩惱,清貧而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