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底氣和她的出生,她的家庭,她的學歷都無關。無論美醜胖瘦,貧窮富裕,健康疾苦,順境逆境,她的靈魂成形的那一刻就已經設定為自由不凡。而她戚具邇明明什麼都有,什麼都比她好,什麼都比她強,靈魂卻像一顆粉紅色的珠子,本來好好地待在一條安全又夢幻的玻璃咽部,卻被粗暴地摔碎了棲身的瓶子。
流著血的手指拈起珠子;她的靈魂從此被控制在汙穢的掌心。
憑什麼?
她突然就明白了蔣毅當初為什麼摔了她的瓶子,以及現在為什麼會讓賀美娜擦鞋。
大概是心理學上的破窗效應,她也有一種惡劣的沖動想要毀掉這種內心的豐盈。
戚具邇朝賀美娜又逼近了兩步,然後緊緊地盯著她,迫使她的眼神轉向自己。
嘴角噙著一絲惡意的笑容,戚具邇將視線轉向了自己的鞋面。
她今天穿了一雙碧璽裝飾墨綠色小羊皮尖頭高跟鞋。
她又微笑著望向面前這個全身上下加起來也沒有這雙鞋貴的賀美娜。
眼簾開闔之間,戚具邇拉長了聲音:“我和她真的——很熟。”
她確信弟弟的前女友,這位讀過很多很多書的西城妹明白她的意思。
因為她先是一怔,然後就抿著嘴笑了;一邊笑,一邊低下頭去,隨意地折了折手裡的紙巾。
沒錯了。她手裡還拿著剛才給蔣毅擦鞋的紙巾。多方便。
只要彎下腰去——
叮地一聲,電梯到了。
賀美娜將紙巾揉成一團,扔進電梯旁的垃圾桶。
她的回應只有三個字。
“學人精。”
她走進電梯。
戚具邇臉色鐵青地回到辦公室,對秘書benny丟下一句:“叫ada來一趟。”
ada回來後聽說戚具邇找她,馬不停蹄地趕過去。後者正要結束和孟薇的通話:“好,我等你訊息。再見。”
“戚小姐,請指示。”
掛了電話的戚具邇也不和ada囉嗦:“賀美娜最後說了什麼。蔣叔氣得不輕。”
“很抱歉,賀小姐,我沒聽見。”
戚具邇眉毛都豎了起來:“你叫我什麼?”
“對不起,戚小姐。我有這個病很久了。蔣總不希望我聽得見看得見的時候我是完全聽不見也看不見的。我看過醫生,醫生說我這是思覺失調,心理問題。”
ada恭恭敬敬:“我有醫生證明。”
戚具邇愈發生氣,但又不好發作:“很好。你聽不見。蔣叔有你這個秘書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