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resa笑道:“你真的不給自己留後路?聽說你的新工作也不盡如人意。你如果願意回來,我替你去向義大利人說情。你只需要買一束花,寫一張道歉卡。”
危從安笑道:“他的名字是ei cyu褚旭的英文名)。格陵人,斯坦福金融碩士。我叫他把簡歷發至你郵箱。”
teresa知道多說無益:“好吧。多謝。tnt一直很看重格陵市場。”
一碼事歸一碼事,她話鋒一轉,又和他說起ied平臺升級的事情。這位tnt亞太區首席代表對東亞文化不甚瞭解,為了專案推進非常需要一個博學多才的文化向導,而危從安無疑是最佳人選。聊了約十來分鐘,知無不言的危從安突然笑道:“也許下次你可以和ei cyu聊聊這個話題。如果繼續和我談下去,我要收費了。”
teresa正在興頭上:“我很樂意出這筆顧問費。”
“好。一口價。兩百萬美金。”
teresa大笑起來:“義大利人說的沒錯,你是個狡猾又難纏的對手。”
危從安也笑了起來,隨即放緩了語氣:“teresa。格陵現在是夜間十一點三十五。我的女朋友在等我。”
teresa驚訝道:“你有女朋友了?天哪,我一直以為……”
危從安淡淡道:“以為我是無性戀者?”
他與賀美娜一樣,不主動和同事分享感情生活。義大利人也信守了承諾,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他離開麻省以及離開tnt的真實原因。此刻他很坦蕩地用了“asexua”這個詞,teresa再度驚訝:“原來你知道。”
“於我有利,何必澄清。”
他的原話是“a y favor”。teresa不再多問,笑著結束了這場談話:“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
危從安掛了電話,給褚旭發了封郵件。誰知後者立刻一個電話打過來與他確認,又拉著他聊了足足有十來分鐘才算結束。
賀美娜一聽見他與對方英文交談,便知道是工作上的越洋電話,便回了臥室,自覺迴避。此刻客廳裡除了他,沒有別人,連一絲光亮都沒有,只有放在茶幾上的曇花,還在散發幽香。
朝南三間臥室,中間那扇門縫裡透出亮光來。
啊。他的女朋友在等他。
他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在黑暗中摸進衛生間,好好地清潔了一番,然後推開虛掩的房門。
幽幽光亮由那隻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晶球發出。她和衣側臥於床上,頭枕於臂,蜷著雙腿,竟然已經睡著了。
他坐在床邊,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她的睫羽輕輕地搭在眼皮上,氣息平順,整個人如同裹在一個藍灰色的夢裡,精靈般純淨。
“你未免把我想得太下流了。不做就是了。”他好氣又好笑,搖了搖她的肩頭,“別裝睡。我們說會兒話。”
回答他的是均勻的呼吸聲。
“因為小時候掉進噴泉所以迴避那不是你的風格。”他說,“你會去學游泳。所以到底怎麼了?”
她終於含糊地“唔”了一聲,一雙眼睛要睜未睜,伸了手欲揉;他立刻發覺她並不是裝睡,趕緊補救地幫她將薄毯蓋過肩頭:“快睡吧。”
他就像哄小孩子睡覺那樣,輕輕地拍她後背;她覺得享受,愈發蜷成一團,如同嬰兒躺在母親子宮裡。
“從安。”不知她是在說話,還是夢囈,“你聽說過fooda食物昏迷,又叫飯氣攻心)嗎……”
她彎了彎嘴角,喃喃地說:“i aancea。”
今天晚上她實在是玩累了,甜度爆表,浪漫攻心,所以答應他的話算不得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