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我們從東門出去,搭計程車走。”
賀美娜溫聲道:“好呀。”
危從安道:“你不問為什麼?”
賀美娜笑笑:“你想說自然會說。”
她低頭去撥弄睡蓮的花瓣:“這花哪裡來?沒開就這麼美,開了還得了。”
危從安道:“在後院拔的。”
賀美娜嗔了他一眼:“你也是好事多為。”
危從安道:“沒有抽他的煙,又拔了他的花,我出來的時候,我爸一定要跟著。剛才在車上吵了一架。”
原來如此。
賀美娜想了想,道:“他如果不知道我存在,當然就不見了;如果知道,還是見一見的好。這麼一走了之,難免認為我沒有家教。”
她溫和地問他意見:“你認為呢?”
危從安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
少時性格孤僻狷介,從來沒有人敢說他來自離異家庭,毫無家教,只贊有個性。所以他不能明白西城區出身的女孩子,一旦有什麼不符合社會規則的舉動,一頂“沒家教”的帽子就會扣下來。
“他知道。”
賀美娜默然;過一會兒,她聳聳肩:“誰叫你說漏了嘴呢。”
危從安道:“不是我說漏嘴。是他叫我去相親。”
賀美娜老派地說:“父母這樣做,全是為了子女著想。”
話還沒說完,她腰上一緊。危從安緊緊地盯著她近在咫尺的眼睛:“聽起來似乎有一段隱情。”
男朋友太聰明瞭不是一件好事;賀美娜只得坦白:“我剛回來的時候,我媽給我在婚介所報了名。不僅如此,她還到處打電話幫我牽線。”
所以你看,可憐天下父母心。
危從安難以置信:“你去了?我不在的時候你去相親了?”
賀美娜實話實說:“沒有到那一步。中間人給我發的第一條簡訊是請於某月某日某時帶上研究生畢業證和學位證去某某公園見面,好讓男方親友團驗明正身。我嫌麻煩,婉拒了。”
婉拒之後對方又聯系過幾次,她沒有搭理。這些就不必說了。
危從安又問:“對方是什麼人?告訴我。”
賀美娜道:“這可不是你會問出來的話。太沒有風度了。”
危從安道:“我不要風度。我要你回答我。”
賀美娜想了想,道:“九代單傳的公務員?我不知道九代單傳是指他的性別還是職務。”
她真有做冷麵笑匠的潛質;危從安笑了起來,又問:“不麻煩的話,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