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當時看到了外星人沒有。”
“……沒有。我只是一看書就腦袋疼,正好一個銀色氣球飛過,所以騙你說有外星人。你那時候真的很好騙——”
“我長大了。別再騙我有外星人或者任何其他並不存在的東西。”
賀美娜掛了電話,轉而點開通訊錄,滑到開頭的名單。
是的,她把最近通話裡的那個+1開頭的號碼儲存了,記為永珍戚具寧,按拼音順序排在永珍蔣毅,永珍戚具邇的後面。
無論過去如何,現在的他只不過是她通訊錄裡一個工作單位加人名。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給永珍戚具寧打個電話。
且不說他會不會接,通了又該說些什麼?
警告還是吵架?道歉還是求饒?
想不通的事情別想。
她摁熄手機,放於茶幾上,進房間去拿衣服準備洗澡。
不想看的訊息忽略。
要再過一段時間,她才會看到賀浚禕又發了好多訊息。
“當初你說謝謝堂哥的那個表情,真的很乖。所以我一騙完你就後悔了。”
“更別提你從此時不時問我看到了幾個外星人,長什麼樣子,有沒有駕駛飛船,什麼樣的飛船,從什麼星球來,為什麼來,我只能硬著頭皮胡謅。”
“為了應付你關於外星人的問題,免得前後不搭,我還得去看科幻雜志瞭解地外文明。”
“後來你失去了興趣,我卻迷上了阿雷西博資訊,特拉普斯特一號……並且在高中時當上了格陵六中地外文明愛好者協會的會長。”
“然後在協會裡認識了同樣對地外文明很感興趣的曉苓。”
“然後和曉苓談戀愛。結婚。生天樂。離婚。”
“對不起,亂七八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撒謊就要承受它帶來的因果。我承受過,所以知道它的重量。”
“戚具寧也對你撒了謊。”
“無論是說喜歡你和你一起出國,還是說從來沒喜歡過你所以分手。總有一個是騙你。”
“他必然要承受這一份因果。”
到了酒店,放下行李,風塵僕僕的危從安先快速地洗了個澡。
窗外是外灘景色。明明毫無相通之處,卻讓他想起了月輪湖,以及湖畔的摩天輪。
他拍了一張江景,上傳到“an&na”。
現在是他們戀愛以來,距離最遙遠的一刻。
他非常想她。即使她不在身邊,能看一看她,和她說說話也好。
影片一接通,兩個人都愣了一下,然後撲哧一聲笑出來——危從安洗完澡沒戴眼鏡,賀美娜戴著一副防藍光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