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監護儀,吐了一口氣,輕輕脫下高跟鞋,揉了揉痠疼的腳踝,窩在沙發一角,處理了幾封工作郵件。
<101nove.hat裡,君姬處正在火熱地聊著最近一部電影裡的小鮮肉,群裡充斥著各種年輕美好的半裸男體。她的現任女友發了個訊息,說今天公司有個小型慶功宴,不回來吃晚飯了:“老闆讓我訂位子,我就訂了泰安區那家我想吃很久的希臘餐廳estiatorio ios,嘻嘻!”
ada回複:“恭喜。多吃點。我今天加班。估計也要晚回。”
對面又道:“先回去的那個負責洗衣服晾衣服,晚回去的那個負責掃地拖地倒垃圾,ok?”
ada回複了一個ok的手勢。
一室靜寂中,突然響起了一把略帶疲憊的聲音。
“幾點了。”
ada收起手機,回答:“下午兩點十分。您要吃點東西嗎。”
蔣毅沒有回複。她以為他又睡過去了,沒想到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口:“是不是給我加了鎮定類的藥水。”
不待ada回答,蔣毅道:“算了。今天的行程都取消吧。”
他很快又睡著了;ada繼續處理工作;兩小時後,基金會那邊通知ada,剛剛繳納的十萬元住院費退回了七萬六千。她打電話過去picu兒童重症監護室)詢問,原來是受傷女童的爺爺趕來了,聽說孫女受傷嚴重,可能會有後遺症,決定放棄治療,以前花掉的就算了,強硬地要求院方退還剩餘費用。
沒想到辦完手續後,剩餘的住院費並沒有返給家屬,而是原路返回了。得知這個錢自己拿不到,老人正在picu門口撒潑打滾。
ada只好穿回高跟鞋,去處理這些糟心的後續。
蔣毅這一覺格外沉浸,一直睡到傍晚才醒。
他一睜開眼,就看見床邊的沙發上掛著一件白袍。
還不及納悶,“白袍”突然動了起來。
“蔣總的睡眠質量不錯。”
“貝大國手,你這麼悄沒聲息地坐在病人床邊,沒病都會被你嚇出病來。”
貝中珏腰不好,又做了一天的手術,整個人癱在沙發一角,可不就像一件白袍掛在沙發上。
他坐在這裡觀察了一會兒監護儀,各項指標都已經在正常範圍了:“器質性心髒病不是嚇出來的。”
蔣毅開了燈,又一鍵升起床墊來。
他看了一眼手機,太太還沒有回複。
“聽說你入院不忘做慈善,幫一個小女孩交了十萬元住院費,接下來的治療也全部由永珍公益基金會負責。”貝中珏看著正在發簡訊的蔣毅,“醫院內部群已經傳開了。還說置業一定要買永珍這種良心企業建造的房子才行。”
“區區十萬塊錢可以救一個小女孩的命,董事和股東問我為什麼大中午來急診就醫可以堵他們的嘴,還可以在這麼優質的潛在客戶中為永珍做一次宣傳,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蔣毅放下手機,看了一眼貝中珏,不禁笑道,“兩年未見,你一點沒變,甚至比之前更年輕了。你們醫院內部有什麼養生的秘訣快向我這位良心企業家分享一二。”
“沒有秘訣。好吃好睡,認真工作而已。”貝中珏歪著身子,撓了撓眉毛,“我看你倒是老了。氣色也不太好。”
蔣毅沒想到貝中珏說話一如既往地直率:“工作忙,有什麼辦法。這兩天睡得也不太好。剛才補了一覺,感覺不錯。”
“兩年前你第一次來我這兒看病,我就說過你有因為dr低密度脂蛋白受體)致病性突變造成的家族性高膽固醇血癥和早期動脈粥樣硬化,要重視起來系統用藥,每三個月做一次體檢。但是看起來你根本沒當回事。”
“我當然很重視。這兩年來我清淡飲食,正常作息,積極運動。營養師還有私教都說想不到我竟然能在如此高強度工作的同時保持絕對自律的生活節奏。坦白說我這兩年過得和苦行僧也沒什麼兩樣。”
“基因缺陷不是靠絕對自律或者行善積德就能解決。我剛看了你cta的結果,”貝中珏左手攥拳,然後伸出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左前降支和左迴旋支的狹窄程度都在75。右冠狀動脈好一點,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