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去見關泰那次,他找了幾個小姑娘來和你喝大交杯。軟硬兼施,你怎麼都不為所動。他又讓你和我喝個小交杯,你也不同意。”戚具邇笑道,“你當時說什麼來著?你說你只和你的太太這樣喝。”
戚具邇捂著微熱的臉,笑著嘆了一口氣。
“這麼多年,我怎麼就沒發現從安弟弟作為一個男人來說,這麼有吸引力呢。”
“從安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姐姐不能只把你當做弟弟看待了。”
完了。
他那一瞬間的震驚和無措不是裝出來的。
全力揮出以為是全壘打的一棒,卻打空了——最失望也不過如此。
就好像能一眼看到灰地毯上的灰手套一樣,但凡他有一點點猶疑或者心動,她早看出來了。
他是真的完全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他不是裝傻。
她寧願他是裝傻。
他不裝傻,就只有她繼續裝傻了。
“你對我也有好感,不是嗎?不然也不會我一求你,一說‘i on’t take no for an anser’,你就回永珍幫忙了。”
“如果是我給了你錯覺,我很抱歉。”危從安斟酌著字句,“我也不是因為這句話才聽你的話。”
“別說是因為你答應過我媽。我媽已經走了十二年了,你還記得和她的約定回來幫忙——這種理由只會讓我更加認定你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危從安沉默了。他應該想到的。
她決絕地離開了蔣毅的掌控,可她還沒有做好準備掌控自己的人生。
“具邇姐。這是依賴,不是愛。”
“區別在哪裡?就因為我的批語——我能扮演好人生中的所有角色,除了自己,所以你覺得我對你的表白只是一種依賴,不是愛?你也覺得我被蔣毅養成了一株菟絲花,一定要纏繞在誰身上才能活?從安,你這樣看待我,對我很不公平。”
危從安不說話了。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不如讓她說。讓她都傾訴出來。
“你還記不記得我去找你,求你回永珍,你問我然後呢?你說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得謀定而後動。你說的很對。雖然我現在偶爾還是會沖動,但我會試著去彌補去解決因為我的沖動而被影響到的人或事,而不是消化掉自己的情緒就算了。”
“從安,也許我的表白有點突然,但我是真心的。你有什麼顧慮,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是因為我和你太熟了,所以沒有心動的感覺?還是因為你現在身邊有人,所以沒辦法接受我?”
危從安只說了一句:“她和這件事無關。”
“真的有人了?你才回來沒有多久啊,就有女朋友了?會不會進展太快?考慮清楚了嗎?可是你應該沒有什麼時間去交朋友啊?是和尚詩韻複合了?還是和同事朝夕相對,日久生情?從安啊,你說過的,維特魯威不允許辦公室戀情——我知道了,是不是jenny?難怪你要我把她調過來。”
“你早說嘛,jenny不錯啊,年輕漂亮,可愛貼心,以前在總部的時候就有很多男同事追她……”
戚具邇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麼可笑,驚訝的表情有多假,可是她無法停止自欺欺人。她低下頭,小聲且快速地說:“請你告訴我是jenny!請你!”
“具邇姐。不要這樣。你從一開始就已經猜到是誰了,不是嗎。”